如同云海穹宫,如同席氏势力。
席莫回或有所感,在回廊穿梭时直在出神。
进到楼里,已经快凌晨四点,杜阅澜穿戴整齐在堂厅等他们,见到两人时,眼睛亮亮。
“回来。”
“嗯。”席悯脱下外套,杜阅澜自然地接过去,正要帮她摘下手套,忽然瞄见左手手腕处焦黑皮肤。
席悯用咒术风干手机,塞进儿子大衣口袋里,淡淡问:“是和回去,重振旗鼓,还是安于现状,就此放弃?”
席莫回扬起苍白脸,深吸口气,夜晚湿冷空气灌进嗓子里,刺痛地哑声音:“回去。”
时隔六个月,再次踏入席氏七层塔,心境大有不同。
他出走之时,满怀恨意,觉得天道不公,世道苍凉,没有个世界能留他驻足;回来时,踏进朱红色楼阁,想是梦境中外乡人怎样日日冒险爬到他窗前,以后以后,他们又会在这里留下怎样生活痕迹。
这个长久被他视为囚笼地方,第次褪离灰败颜色,在他眼中重现辉煌色泽。
“而告诉你,既往不咎。”
“不在乎。”席莫回轻声道,“您惩戒,您家族责任,都不在乎。”
“你错。作为人/妻,人母,该担下责任早已完成。摆在你面前责任,是对你自己负责,席莫回。”
“借口。”
席悯声线肃冷:“你可以不为家族,却不能不顾小家。你肯开口求救‘他’,自然早做好觉悟。你是席氏嫡长,八十个世界未来管理者,被敌手当面夺去所有物,无能为力失小家,甘心吗?情愿吗?”
“怎回事!”杜阅澜声音紧,捋起她袖子,不仅是手腕,侵蚀痕迹直延伸到肘弯,表皮细嫩地方已经呈现焦炭化,触目惊心。
既然无法脱离囚笼,就成为它主人,利用它,凌驾它之上。
席悯站在他身前,同他起共同仰望这座传承数千年庞然大物。她似乎看透席莫回想法,说道:“曾经,也不愿回到这座楼里。”
但在那之后就不同。她有小家,需要个安全港湾,保证她爱人与孩子不受侵害,她才发现,这世上没有比云海穹宫更合适地方。
她经历思想改变,希望自己孩子也能认识到这现实。
往往,厌倦样东西,最终会是你最不可或缺。情感与现实需求相悖时,就要学会妥协和变通。
甘心吗,情愿吗?
这六个字如千吨重铁,捶打在席莫回心头,震得他心神动荡,喉间泛上阵血腥甜。
当然不能甘心,不能情愿!
“席莫回,你该感谢命运给你反击机会。如果你不是席悯儿子,而是介普通人,你连哀叹资格都没有。”
席莫回抿紧唇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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