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仅仅是他阿尔兰,更是他以箭圈射中战利品,是按照传统不该与之通婚外族
与中原成婚前,新娘不准见到新郎不同。
在雪原,部族儿郎将图腾送给他心爱姑娘,自姑娘收下开始,他们便在块儿居住,块儿放牧。这个阶段起生活男女,只能称为“同毡”,因为若姑娘不满意,随时都会驱赶自己羊群离开。
水草随岁变迁,雪原儿女来来往往。
若姑娘选择留下,就要举行共毡礼,意思是:从此毡毯便是你毡毯,牛羊就是你牛羊,你体,永不分离。
共毡礼当天,新郎要亲手给新娘编发,编发辫越多越幸福,越长寿,越美满。发辫要编进多彩珠子,不同颜色象征不同祝福。而中原漂亮少爷头发足够浓密,足够黑亮,图勒巫师手足够灵巧。
“怎?”仇薄灯问。
图勒巫师没说话,捧住他脸,俯身。
仇薄灯瞳孔微微放大,印出图勒巫师脸。
他眼睫低垂,淡影落在总是过于冰冷银灰湖泊里,错觉般,呈现出沉静虔诚意味——他在吻他。但和之前所有吻都不样,这个吻无比轻柔,仿佛是天光下圣雪,带着无声温情。
仇薄灯忘挣扎。
仇薄灯拿指尖拨额前珠子。
他被图勒巫师戴上顶用红线环绕铁线,将玛瑙和翡翠编成反弓形头饰。头饰前端与左右两侧,垂下许多由珍珠、绿松石、玛瑙等串成弧链……叮叮咚咚,缀在少年光洁额头和黑发上。
图勒巫师走到他身边。
他自然地抬头:“有点重……”
阳光自木门投入,少年脸庞整个儿露在灿金光尘里,亮红、靛青、黛紫……无数浓烈、鲜丽色彩,在他莹白脸庞上跳跃,闪烁。他目光明澈,黑发披散,成金漆赞卡圣画。
他给他阿尔兰编足够多辫子,找到足够丰富华丽珠子。
只除件事。
图勒巫师手指移到仇薄灯脸侧,轻轻摩挲少年清丽颌线,
……他阿尔兰离开过。
按照古老习俗,他阿尔兰已经不属于他。
他乖乖地站在原地,仰着脸,直到图勒巫师结束这个吻。
“……阿尔兰。”
图勒巫师起身,低低喃喃。
漂亮小少爷站在他面前,他亲手编成发辫披在清瘦肩膀上,黑瀑布般,闪烁着绿松石与红珊瑚华彩……图勒部族姑娘们都编着美丽发辫,因为太过复杂,所以平时都要由女伴互相梳洗。
——直到共毡那天。
纯洁,美丽……
新娘。
图勒巫师轻微滞。
仇薄灯等会儿,没等到回应,诧异地伸出手,在年轻男人面前晃晃。
细细晨光在葱红指尖跳跃,图勒巫师拉下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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