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皇子公主们已经等候多时。
太皇太后道:“肯定是保成让人叫来,玄烨啊…
胤礽吩咐人找来轮椅,在轮椅上放好厚厚皮毛,和康熙起,将太皇太后推出门。
雪越来越大,即使路上直有宫人在清扫,也有层薄薄细雪铺盖在地面上,被轮椅压出窄窄车痕。
太皇太后生病,本不该受凉。但今日,康熙却没有叫轿子。
太皇太后身上覆盖着厚厚皮毛和棉被,怀里揣着好几个暖笼子,身旁有太监举着大大华盖遮蔽风雪。
因太皇太后重病,他们今年冬季没有回宫,仍旧在畅春园。
胤礽道:“乌库妈妈,再坚持坚持好吗?红梅花比腊梅花更好看。”
太皇太后笑道:“腊梅花就挺好。红梅是看不到啰。玄烨,你站在那里干什?赶紧过来,让玛嬷好好看看你。”
康熙忍着悲伤走过来,也学儿子样蹲在床边,凑齐太皇太后:“玛嬷。”
“瘦,都瘦,多吃点啊。”太皇太后道,“扶起身,想去看看腊梅花。”
康熙嘴微张,却没有动作。
太后,不能像太皇太后那样护着自己,拎着拐杖把汗阿玛追出好几道宫门。
这个宫里,再没有可以让他没心没肺当孩子地方。
康熙还在雪地里哭泣,胤礽抛下他阿玛,独自走回屋内。
他摘掉毛绒绒小帽子,蹲在太皇太后床头,将太皇太后枯槁如柴手放在自己头顶:“乌库妈妈,您醒醒,保成想您。”
康熙发现儿子不在之后,也跟着回到屋内。
畅春园每逢节气,都会选应季花朵移植,让宫中贵人们年四季都有花可以赏。
新造腊梅树林离太皇太后所住地方很近,是胤礽吩咐移植。
太皇太后路唠叨:“玄烨,你看你就没有保成孝顺。”
康熙挤出笑容:“是,孙儿想得不如保成周到。”
康熙和胤礽同推着轮椅,碾过青石板铺就小路,路颠簸,来到腊梅林处。
太皇太后笑斥道:“怎?没听见玛嬷说话?”
康熙身体猛烈颤抖:“玛嬷……要不再休养几日,待雪停再出门赏花?”
太皇太后道:“下雪?下雪好啊,雪中腊梅花更好看。扶起来。”
康熙绝望地闭上双眼,身体颤抖着站起身:“为太皇太后更衣。”
宫女嬷嬷们赶紧拿来毛皮斗篷。
他看到当儿子蹲在床头小声抽泣时,太皇太后眼睛居然睁开。
他屏气凝神,不敢上前,担心切是错觉。
“保成,现在是什时候,菊花还开着吗?”太皇太后气若悬丝,声音却清晰地传进胤礽耳中。
蹲在地上胤礽抬起头,勉强挤出笑容:“现在腊梅花都开。”
太皇太后道:“腊梅花也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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