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他腿上敷上自制毛蕊花和紫草药膏,包扎好。她对处理烧伤很在行——那些都是她
感染。
“卢克!”喊道,“不要!不要把腿伸进去!”
他不理,继续朝垃圾箱爬去。他目光冰冷,好像在说除从腿烧进他脑子里火,其他都不重要。快速行动,推倒垃圾箱,大股水浪涌过草地。卢克发出咕噜咕噜声音,像要窒息般。
跑回厨房,找到匹配垃圾袋,打开,让卢克把腿伸进去。他不动弹,任凭把袋子套在他腿上。把垃圾箱扶起来,将水管塞进去。箱子注满水后,扶着卢克,让他只脚保持平衡,把他那条现在包裹在黑塑料袋里烧焦腿放进去。午后空气闷热无比,水很快会变热,把那盒冰块扔进去。
没过多久,二三十分钟后,卢克似乎恢复神智和平静,能支撑住自己。这时理查德从地下室走出来。下午阳光强烈,垃圾箱放在草坪正中央,离阴凉处有十英尺远。装满水垃圾箱太重,们搬不动,而卢克拒绝把腿从里面拿出来,哪怕分钟也不肯。拿来顶奶奶在亚利桑那州送给们宽边草帽。卢克牙齿还在打战,所以又拿来条毛毯。卢克就待在那儿,头戴宽边草帽,肩裹羊毛毯子,条腿伸进垃圾箱,看上去既像在度假,又像无家可归流浪汉。
太阳把水晒热,卢克开始不舒服地挪动身子。又去冷冻柜里找,但没有冰,只有十几袋冷冻蔬菜,把它们全部扔进去,结果有桶豌豆胡萝卜浑汤。
之后不知过多久,爸爸回到家,脸憔悴和沮丧。卢克现在安稳下来,在休息,或者说正勉力站在那里尽可能地休息。爸爸把垃圾箱推到阴凉处。尽管戴着帽子,卢克手和胳膊都被晒红。爸爸说最好让那条腿保持不动,等母亲回家。
六点左右,母亲车出现在高速公路上。到半山腰接她,把发生事告诉她。她冲到卢克跟前,要查看那条腿,于是他把腿拿出来,湿淋淋,滴着水。塑料袋粘在伤口上。母亲不想扯烂脆弱组织,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袋子割掉,直到那条腿露出来。不怎流血,水泡也少,因为这些都需要皮肤,而卢克腿上皮肤所剩无几。母亲脸色蜡黄,但很是镇静。她闭上眼睛,交叉手指,大声问伤口是否感染。啪嗒啪嗒啪嗒。
“这次算你走运,塔拉,”她说,“但是竟然把烧伤腿放进垃圾箱,你是怎想?”
爸爸把卢克抱进屋,母亲拿来手术刀,两人大半个晚上都在切除腿上死肉。卢克强忍着不叫出声,但当他们撬起并牵拉他破碎皮肤,想看看死肉终点、活肉起点在哪里时,他疼得大口吸气,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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