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地方,但他记得他还是很喜欢听。
欧维父亲是铁道工。他手掌看上去就像用刀刻过皮革,脸上皱纹深深,劳动时候汗水就顺着这些沟壑淌到胸口。他头发稀疏身材精瘦,但手臂上肌肉硬挺得就像直接从岩石上雕刻出来样。欧维很小时候跟着父母到铁道上和父亲同事们起参加过次盛大庆祝活动。父亲几杯啤酒下肚,就有其他人来向他挑战掰腕子。欧维之前从没见过这些北欧战神模样男人,岔开双腿往父亲跟前木凳上跨。其中有几个人看上去足有两百公斤,父亲各个击破。当晚他们回家,父亲用胳膊搂着欧维肩膀说:“只有狗崽子才会觉得块头和力量是码事,欧维,记住喽。”欧维永远不会忘记。
父亲从来不举拳头,不管是对欧维还是对别人。欧维总有些同学会因为调皮捣蛋而挂着熊猫眼或皮带扣留下瘀青来上学。欧维从来不会。“们家不打架,”父亲总是强调,“不管是和自己人,还是外人。”
他在铁道上很受爱戴。他沉默寡言,也很善良。曾有人说他太善良。欧维记得,作为孩子,他从来不理解这有什坏处。
然后妈妈死,父亲变得更沉默,就像她把他仅有只言片语都带走。
因此父亲和欧维从来没有过多交谈,但他们喜欢彼此陪伴。沉默地分别坐在餐桌两端就很满足。他们总是能让自己忙起来。屋后棵枯树上住着窝鸟,他们每两天喂次。欧维明白,每两天次,这很重要。他从来不知道为什,但也从来不需要面面俱到地理解每件事。
晚上他们吃香肠加土豆,然后打牌。拥有不多,但也从来不少。
父亲有个词,妈妈走时候似乎没有兴趣带走,那就是“发动机”。关于发动机,父亲总是有说不完话。“发动机总是刚正不阿,”他曾说,“你要是以礼相待,它就给你自由,你要是搞得像个浑蛋样,它就剥夺你自由。”
他很久都没有自己车,但四五十年代时,当那些铁道公司老板、经理都开始买车时候,流言就在办公室里传开:铁道上那个沉默男人是个好人,值得交往。欧维父亲从来没毕业,他不懂欧维教科书上那些数字,但他懂发动机。
总经理女儿大婚那天,装点华丽准备从教堂接新人回家婚车半路抛锚,他就被找来。欧维父亲用胳肢窝夹住工具箱,骑车赶来。工具箱太重,下车后,两个男人才从他手上接下来,不管什问题,他骑车离开时候都已经不是问题。总经理夫人邀请他留下来参加婚宴,但欧维父亲悄悄对她说,像他这样小臂上油渍深得已经等同肤色人,坐在这些上等人中间不合适,但很乐意带袋面包和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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