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足足三寸长,两寸高,船样搁在桌上,火团样,把暗沉桌面映出层油光。
老保长看着,口水泉水样往上涌,要流出来。但那时光他,面子要紧,面子比金子贵。他左看右看,手痒心痒,等着上校好言相劝——只要上校劝慰句,他是准备撂下面子收起金子。上校不解他心思,言不发,掉头走。上校本意是要给他留面子,免得看到他受宠若惊样子。老保长却误会,以为上校是冲他摆阔气,耍牛气,下叫他把面子绷起来,抓起金元宝朝仇人后背掷去,串恶语,机关枪样扫。
金元宝从上校肩背上弹出去,在地上打滚。上校忍着痛,拾起金元宝,放回口袋,掏出来是把黑亮小手枪,把老保
要偷听。索性睡在楼板上听。雨水已经汇聚成流,流入接在屋檐下竹槽,摔在天井里,噼啪响,即使翻个身也是有掩护。
只要不打喷嚏,相信比鬼还要隐身。
老保长讲故事样式跟爷爷比,有两多少:多是废话和脏话,少是具体年份。他讲年份不讲民国哪年,也不讲公历多少年,统称“那年”,糊里糊涂,像他人样。好在已经听够上校故事,他糊涂,不糊涂。马上听出,故事起头年份是上校拎着箱子金银财宝回乡(后又拎走)那年,秋天时节。当时老保长腰杆子钢硬着,住是大台门屋,门口有两只石狮子、只拴铁链条大黄狗。黄狗见熟人摇尾巴,见生人汪汪叫,门铃样,家丁就被唤出来。家丁是本村,认得上校,攀谈起来,终究是个意思:老保长恨你个洞,劝上校回头,别自讨苦吃。上校不听劝,闯进去,果然遭老保长顿奚落。
“你来做什,寻女人?”老保长阴阳怪气讥笑他,“女人是有,就怕你没毬用,听说你被阉。”
上校讲:“你不要污辱人,是好心来跟你账。当初是匆忙走,没机会跟你清账,今天是专门来还旧债。”
“还债?你还得起吗?”老保长讲,“你欠条命。”
上校笑道:“不欠你人命,只欠你个女人。”
老保长讲:“你他妈不要忘,现如今是谁天下,当是谁保长,把你押去县里,你就是死罪。”当时们县是鬼子地盘,老保长当是伪保长,有义务把上校押去给鬼子或伪z.府。
上校讲:“如果你是这号人,欠命是你,该把你除掉,正念你没当走狗,才登门来谢罪。”当时上校正在上海跟那女特务做特务工作,除鬼杀*是国家派他使命。上校讲着,边从口袋里摸出只金元宝,啪声放在桌上,对老保长讲:
“这不是包金,是实金,可以赔你船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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