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逼到墙角,骂他:
“你这是要作死!别叫提你脑袋回去领功,老子现在是戴将军人,专门负责除*杀鬼。”
老保长听到枪栓咔嗒声按下,腿脚免不住发软,心想,受过大辱人必定是大恶,这家伙现在是条断尾狗,裤裆里空,心底断然是越发黑恶,惹不得。心里发怵,嘴上便是硬中带软,嚷嚷:
“你欠是女人,给这东西做啥,这东西是污秽呢,有本事还个女人。”
这是且战且退意思,生死面前,面子是不值钱。
“想要女人就跟走。”上校收起枪,又掏出金元宝,在他眼前晃,“这东西保准你睡上船女人,个个都比你小店里人年轻漂亮。”
去哪里?
大上海。
好像是讲着玩,但话赶话,句比句真实,出比出戏文。老保长像下返回童年,七八岁,听故事,惊惊怪怪,眼前不时浮出个电车叮当作响、洋楼高过天、彩灯刺瞎眼、人比蚂蚁多、钱比石子多、公园比田畈大、女人个比个水灵妖怪花花世界。这世界像纸上画,假,白日可以去看电影、逛公园,凳子椅子随便坐;夜里可以去跳舞、汰浴,有人替你搓背修脚;天热有电风扇,天冷有电暖炉,只要有钱有势,有枪有勇,人人可以活得有天有地,有滋有味。
雨越下越大,老保长啊啊地对爷爷吁叹:“真他妈鬼迷心窍,居然真跟他走。第三天,半夜三更,月黑风高,们在洋桥头会合,然后他在前,在后——像他影子样跟着,过桥上路,天不知,地不晓,兴许只有家大黄狗猜到要走远方,看过桥,它在桥另头呜呜地长嚎,分明是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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