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在许多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其次,就我们所知,你是外面的世界上仅存的一个会被允许进入高尔特峡谷的女人。第三,你是唯一一个还有胆子——以及足够的资本——继续
“你的确是个异类,”他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所有症结,嗤笑着说,“约翰呢?”
“高尔特先生在发电房,他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
他问也不问便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仿佛到了家里一样。她默默地转过身去,继续干着她的活儿。他坐在那里,把嘴一咧,笑着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她在厨房餐桌上摆放着刀叉是某种特殊的令人费解的奇观一样。
“弗兰西斯科看到你在这里是怎么说的?”他问。
她微微耸耸肩,转向他,但依旧平静地回答:“他还没来这里。”
女人。随后,她发现他辨认出来的神情转化为了另一种惊讶,半是感到开心、半是胜利般地笑了出来,“哦,你加入我们了?”他问道。
“不,”她讽刺地答道,“我还没有,我是个异类。”
他像个大人见到小孩后说着他还不能理解的技术字眼一般,大笑起来。“如果你明白自己是在说些什么,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说,“在这里绝对不可能。”
“说起来的话,我应该算是破门而入。”
他看了看她的绷带,心里思忖着,好奇的眼神中几乎带出了一股倨傲,“什么时候?”
“还没来?”他似乎一惊,“真的?”
“是他们告诉我的。”
他点了一支烟。她望着他,心里猜想着他所从事、所热爱、为了到这个山谷里来而又放弃掉的那个行当是什么。她猜不出来,好像没什么可以对得上号。她发觉自己有了个荒唐的感觉,就是希望他什么都别干,因为无论做什么都可能会毁了他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英俊容貌。这感觉与个人的感情无关,她并未把他当做一个男人来打量,而是把他看成一件能说会动的艺术品——完美无缺如他者,会像任何热爱自己工作的人那样感受到冲击、压迫和创伤,这对外面世界的尊严似乎是一种扭曲。但她的这种感觉似乎显得愈加荒诞了,因为他脸上的那种刚毅完全可以战胜世上的任何艰险。
“不,塔格特小姐,”他捕捉到了她的眼光,突然开口道,“你以前从没见过我。”
她猛吃了一惊,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是在公然地打量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她问。
“昨天。”
“怎么进来的?”
“坐飞机。”
“你坐飞机来这一带干什么?”
他那副直截了当和蛮横的态度既像个贵族又像个莽汉;他的神态看上去像前者,而穿着却像后者。她打量了他半晌,故意叫他等了一会儿。“我是想在一个史前的幻景中着陆,”她答道,“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