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声中给饥荒的大陆撒下的一点面包渣。她审视了一遍文件,把它合上,叹了口气说道:“艾迪,给蒙大拿铁路打电话,让他们运一半的铜缆到加州。离了这个,也许只有蒙大拿还能再支撑一个星期。”艾迪·威勒斯正要表示反对,她又说,“是石油,艾迪,加州是全国仅有的一个产油的地区了。我们可不能丢掉太平洋铁路线。”随后,她回到了她哥哥办公室的会议当中。
“铜缆?”詹姆斯·塔格特说着,怪异的眼神从她的脸上向窗外的城市望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再也用不着为铜的事发愁了。”
“为什么?”她问道,但他没有回答。窗外一如往常,在晴朗的天空下,午后的阳光和煦地照着城内的屋顶,在那一片屋顶上方的日历显示出是九月二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开这个会,并且一反常态地坚持要和她单独谈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时不时地就看一眼手表。
“在我看来,形势很不对头,”他说,“必须采取一些措施。现在的状态看来有些脱节和混乱,正在失去协调和平衡。我的意思是说,全国上下对交通运输的需求极大,然而我们却在赔钱。在我看来——”
她坐在那里,望着挂在他办公室墙上的那副塔格特公司祖传下来的地图,望着那些在土黄色的大地间蜿蜒穿行的红色道路。铁路曾经一度被称作国家的血脉,川流不息的火车曾经如鲜活的血流一般,把繁荣和财富带给了它所经过的荒芜之处。如今,它虽然还像一股血流,却已经如伤口中的血一样,只是向外流淌,带走了身体全部的活力和生命。一条单行线——她漠然地想着——一条只是消耗的单行线。
她想起了193号列车。六个星期以前,193号列车满载着钢材出发了,它的终点不是位于内布拉斯加州福克顿的全国仅存的那家最好的斯宾瑟机床厂,那家厂已停工两个星期,正盼着这批原料运来——而是驶向了伊利诺伊州的沙溪,那里的联盟机床厂因为产品质量差、交货期难以保证,已经负债一年多。授意分配这批钢材的是一项命令,命令里解释道,斯宾瑟机床厂财力雄厚,可以再多等一等,而作为伊利诺伊州沙溪市唯一生活依靠的联盟机床厂已经破产,不能眼看着它垮掉。一个月前,斯宾瑟机床厂终于倒闭了,而联盟机床厂的倒闭则是在两个星期之后。
伊利诺伊州沙溪市的人们上了全国的救济名单,但在现在这种疯狂的时候,全国的粮库囊空如洗,拿不出可以救济他们的粮食——因此,内布拉斯加州农民用来播种的种粮便被联合理事会的一纸命令强行征收——194号列车将尚未播种的粮食和内布拉斯加州人们对今后的指望,运到伊利诺伊州,让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