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斟酌,亦观察着陈武神色,回答道:“朱州牧这人,有些……有很多不足之处……比如他做事,比较,比较,不守规矩,嗯,不守规矩。不过……他其实很……比、比较有才干……”
陈武:“……”
前半句话并不重要,后半句话才是真心话。
陈武心里有点发凉,重新靠回椅背上,沉默。
钱青已满头大汗。
陈武:“……”
气氛瞬间就变得十分尴尬。
钱青垂着眼不作声,眼神飘忽,陈武在他脸上看到失落、心虚、紧张、以及……为难。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经常有类似体会,陈武本能地察觉到,钱青支支吾吾和语焉不详是,似乎是因为他两边都不想得罪……
陈武忽然有些意外。
时候,怔怔。
陈武仔细观察着钱青,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丝神色变化。
片刻后,钱青终于犹犹豫豫地张嘴,可是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陈武心急不已,用眼神鼓励他赶紧开口。
终于,钱青开口,问出个让陈武始料未及问题:“陈使君……你听说哪些事迹?”
良久,陈武深吸口气,问道:“你觉得他很有才干?”
钱青谨慎地轻轻点下头。
陈武眉头拧得要打结,语气可笑:“就因为他有才干,这大半年来,你们阆州府这些*员就跟着他做事?他来路出身,你们就句不问?!”
这话就比刚才试
在成都府时候,他自己也经常陷入两难境地之中。人不可能总是中立,难免有个倾向。可因为不想得罪人,大多时候不能明确地表明立场。对于他自己倾向那方,他可以透点口风,适当地表露下自己倾向。对于他不倾向那方,他则只能敷衍推脱,语焉不详。而刚才钱青答他话态度,很像后者。
——也就是说,钱青之所以不肯把话说白,很可能是因为不想开罪他们成都府。但他内心真正倾向方,却是朱瑙!
这个结论让陈武大吃惊。钱青可是真官,朱瑙却是假官,他真主簿被假州牧给罢免,他心里难道没有怨恨?这不可能!
陈武已经按捺不住,上身前倾,比刚才提问时更急切几分:“钱兄,你觉得朱州牧是个什样人?”
这个问题让钱青微微怔,脸上为难表情更明显。
“……啊?”
“你说,听说些事迹,觉得颇有才干……你听说哪些事迹呢?”
陈武:“……”
那句不过是个客套话,这个问题他还真答不上来。他赶紧绞尽脑汁地回忆他听说所有跟钱青有关信息,想随便掰扯几句。然而许是他沉默太久,还没等他掰扯出来,钱青先苦笑下。
“……抱歉,当没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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