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时候李维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梦里他走在拉斯维加斯街道上,个看不清脸男人勾着他肩膀。他们穿过个个小巷,仿佛在跟踪什人,四周嘈杂而喧嚣,小型喷泉被微风吹拂,飘来淡淡水汽,有人在街边拉小提琴,“匈牙利狂欢节”奏得风生水起。
他们走进个大厅,有人向他们解说着什,然后忽然传来野兽怒吼声音,头巨大棕熊从天而降,人立起来向他扑来,巨大嘴巴喷溅出腥臭唾液,染着紫黑色血液巨爪狠狠向他挥来!
枪声响起,有人抓着他手在尖叫人群中飞奔,他踉踉跄跄地摔倒,看到地上躺着具被啃咬过尸体。
尸体瞬间化作丧失,抱着他脖子向他脸上啃过来,枯瘦带着碎肉和血丝双手紧紧扼住他咽喉……
“啊!”李维斯大叫着惊醒,几乎被自己嘶哑声音吓到,枕头湿透,他不知道出多少冷汗。
引发震颤已经平复,微风从半开窗户外面吹进来,房间里弥漫着秋夜干爽桂花香气,李维斯终于彻底恢复神智,抬手握握他手腕。
宗铭语不发,翻身下床,站在床边撸把脸上汗水,脱掉几乎湿透睡衣丢在地上,赤身走进浴室。
哗哗水声响起,李维斯头疼欲裂,恶心胸闷,休憩片刻坐起身来,拿起床头水杯喝水,手止不住地哆嗦。这是他离死亡最近次,他从来没有尝试过休克滋味,那种身不由已坠入黑暗感觉简直令人绝望,前所未有绝望。
他忍不住地害怕,恐惧,想逃。但他知道宗铭不是故意,此时此刻,他甚至比他还害怕,还恐惧……
水声停歇,宗铭披着浴袍出来,走到床边抚把他头发。
脖子上传来闷闷疼痛,昨晚被宗铭掐过部位红肿起来,嗓子里面更是不用说,咽口口水都疼。
李维斯在床上坐很久,才缓慢地爬起来去洗漱。从卫生间镜子里,他看到自己脸色苍白,眼中带着蛛网般红血丝,脖子上有个乌青手印。宗铭手劲太可怕,估计能徒手捏死头牛。
李维斯觉得自己应该愤怒,最起码应该生点儿气,但他心底里完全没有这种情绪。他恨不起来,也怒不起
冰凉水珠从宗铭发梢掉下来,他身上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快十月,他不该洗冷水澡……李维斯抬手触下他衣袖,示意他放松些。宗铭大手滑下去摸到他下巴,抬起来轻轻摸摸他喉结两侧肿起来淤青,眼中氤氲起种难以形容,压抑而痛苦神色。
李维斯以为他会向自己道歉,但他句话也没有说,转身走。
李维斯静静坐会儿,慢慢躺下去,迷迷糊糊睡着。
后半夜宗铭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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