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人,电饭锅还热,刷好碗搁在水池边上,还有水珠。十二月沈阳正式进入冬天,家是个老小区,暖气没有分户,大家谁也不交钱,但是如果点暖气不给,又怕冻死几个,闹成新闻,于是就给点,手凉时候能摸出点温度。妈那双深红色羊毛拖鞋摆在地上,已经瓢得不成样子,好像两只烤地瓜。这还是上班第年春节时在无印良品给她买,妈说送鞋不好,好像是暗示她应该改嫁。说全没这个意思,是现实主义考虑。妈脚干,到冬天脚后跟就开裂,袜子毛屑渗进裂纹里,看着很不舒服。这两年事情多,没有注意她脚怎样,是不是穿上羊毛拖鞋之后有所改善。走进自己屋子,张单人床,个木书柜,把能旋转塑料椅,盏旧台灯。椅子背后是衣柜,曾经比高,现在到下巴,衣柜顶上摆着储蓄罐。只微笑小猪。在椅子上坐会,晃半年多没回来,拉开抽屉,里面摆着钢笔和钢笔水,还有初中时买打口带,个老外吹萨卡斯。每次回来都很匆忙,这个抽屉已经好久没有拉开过,里面还有小时候作业本,还有从小学到高中同学送给贺卡。点点翻看,在紧底下,没有记错,收藏张便笺,上面写着:小玲,今天临时出差,你给小峰做饭,馒头在冰箱里。旭光。爸生病之前,职业生涯后期,经常被派到各个村庄去修理拖拉机,这个便笺就是那时候留下。家里爸做饭,这点可能跟般家庭不同。
窗户冲东,窗外是个大酒店,挡住天中大部分时间光,只有到傍晚时分,夕照日光经酒店窗子反射,才能照进屋内点。这时酒店窗户亮三分之,大多拉着帘子,有扇没拉,个保洁工人在里面铺床,双手抻着被单,用力甩,罩在张洁白双人床上。
门响,妈回来。推上抽屉从房间走出来,妈正在脱鞋,她弯着腰抬头看,说,你怎回来?说,遛弯去?她头发又白片,眼袋也比上次见她大圈,体型倒没怎变,还是微胖界人士,穿着褪色红羽绒服像只棕熊。跟楼上二嫂去广场,她说。她每天活动区域不会超出周围两公里。说,妈,你知道二姑夫和哥,丢吗?妈说,知道,你二姑前天给打电话,你吃饭没?说,在车站吃,俩大活人咋说丢就丢呢?妈说,问你,这十年,你跟你二姑夫你哥说过几句话?回想会说,爷去世时候说几句,爸去世时候说两句,其他想不起来。妈说,再问你,你爸有病时候,他们来过几趟?说,想不起来。她说,来过趟,你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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