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妈妈死。久藏做不农活,妈妈不但要下地耕田,还要养鸡养鸭,还要清早起来把绳子套在身上推磨。买不起大牲口,妈妈就把自己当成大牲口来用。磨盘用得久,也许已经用上百年也说不定,中间木轴糟,槽纹也浅,有时候豆子放在上面,妈妈推着磨许久,豆子还是豆子。正想找石匠来抠,石匠还没来,磨盘从磨台上掉下来,砸中妈妈右脚,把脚给砸烂,脚趾头个不剩,剩下个铲子样脚掌肿得老高。妈妈没有歇工,正是秋天,地里庄稼不收就算不被别人收走,也会烂在地里,况且妈妈还给老郭聋子打份长工,如果歇工,东家就会请别人。老聋子因为耳朵不好使所以心眼小,老觉得别人在背后嚼他舌头,妈妈突然在秋收时候撂挑子,老聋子定会多想,明年也不会请她。所以妈妈没有歇工,掏些灶坑里灰涂在脚上,垫些棉花,用厚布包住,还是像往常样,天没亮就下地。秋天虽不比春夏,可地里还有虫子,据耗子肇讲,要妈妈命不是伤口不通风,血气滞涩,脚成死物,渐渐累腿,又累全身;也不是石灰不净,进血脉,周身留着带石灰血,流着流着流不动,堵在身子里。而是翻着伤口被不知是什虫子,也许是钱串子,也许是屎壳郎,给咬口,得丹毒。所以表面上是丹毒要妈妈命,而实际上,是那个不知道用多久磨盘把妈妈弄死。
妈妈临死之前,把久藏叫到床边,说:不要嫌妈臭,妈有话跟你说。久藏拉着妈妈手说:妈。妈妈从枕头底下拿出双草鞋,说:这两天不能下地,给你打双鞋,穿上试试。久藏穿在脚上,正合适,草鞋被妈妈枕得挺暖。妈妈说:有个事直没跟你说,今天说给你,定得给妈记住,能记住吗?久藏说:能。妈妈说:知道你为什没有爸吗?久藏说:不知道,不是你生吗?妈妈说:是和你爸起生你。你爸叫做久天,是京城个侠客,擅使单刀,他有个好朋友叫做赤发鬼,和你爸样,曾经都是屠夫。久藏说:爸是杀猪?妈妈说:原来是屠夫,后来成侠客。你爸成侠客之后,赤发鬼还是屠夫,又过几年,你爸名满京城时候,赤发鬼也已经是京城里最大屠夫,掌管京城所有猪肉。于是他就不当屠夫,捐个官。久藏说:捐个官?妈妈说:他成宰相。久藏说:宰相?听着还像杀猪。妈妈说:因为直是好朋友,赤发鬼当宰相之后,你爸就成教头。又过几年,你爸发现皇帝因为抽大烟,很少起床,所以京城实际上是赤发鬼在掌理,而赤发鬼想把京城卖。久藏说:把京城卖?妈妈说:不是整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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