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枯山派意见颇为统——大弟子清如飞仙,而掌门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分明更像邪气腾腾“妖人”。若如此分配角色,恐怕会惹人生疑。不知为何,连尹辞都没站到他那边,保持着可疑沉默。
时掌门吭哧半天,只得穿上霍长老衣服,手揽着尹辞肩,努力扮演个登徒子。沈朱为两人上点薄妆,将容貌遮得平凡些,勉强不那引人注目。
纵雾山雾气常年不散,纵然没有雾坟阵,乳白色雾气也会四处流淌。陵教总坛不难找,它阴森森地立于纵雾山处山谷,山谷入口挂着两个暗红色长条灯笼,生怕别人发现不似。
时敬之脸上僵笑,心下忍不住忐忑。那霍长盈水平着实不怎样,就算太衡不屑于杀人越货假冒他人,赤勾教总干得出来这种事,他不信陵教点防备没有。众人不是没有猜测,只是捷径诱人,事到如今只能见招拆招,且看看能走多远。
陵教衰败单从外观便能看出来,两个红灯笼摇摇晃晃,上面挂着不少凄凉破口。山谷石阶也肮脏不堪,像是不少年没有打扫过。陵教总坛本应是朱漆木楼,气势飞扬。如今那朱漆斑驳发暗,蛛网飘飘,显得鬼气森森。
亮,再有光就能拉去皇宫照明。
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魔教欺人太甚!此地混乱,公子身白衣实在显眼,恐易卷入纷争。这还有点银钱,公子换身粗布旧衣,早日离开为好。”
那人不疑有他。他手忙脚乱地换身跟班破衣,又接过那半串钱,千恩万谢地去。时敬之满意地拎起那件白衣,又开始对付霍长老那身故意不好好穿长老服。
魔教不兴人情往来,霍长老行李不多。除块写有大名、证明其长老身份阴木牌,把系着艳红丝绦长剑,他只带点银钱。
简直再好不过。
路上,行人竟没遇到半个同行人。若不是楼中灯还亮着,人影憧憧,时敬之简直要以为他们吃招空城计。
总坛门口坐个暮气沉沉老奴,见行人走近,他死气沉沉翻起眼睛,唱歌似九曲十八弯道:
枯山派到底不算名门正派,那小公子刚走,时掌门立刻省略感化妖人步骤——两人干脆利落地宰霍长老及其心腹,就地以阳火烧成飞灰。
是夜,帛水分坛“霍长盈”照旧搂着个白衣公子,带着两三个跟班,笑嘻嘻地上门。
时敬之脸上笑,心里苦。
时掌门原本计划得很自信。自己高人徒弟好歹当过赤勾教教主,应付魔教中人经验更丰富。而他自己没接触过多少沾花惹草之人,没什自信演好,但装个无辜书生不在话下。
陵教高手众多,易容有风险。好在霍长盈本就年轻,又携男宠,他俩脸勉强解释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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