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辞仓皇地扔下剑,跪在地上,任由鲜血浸染自己洁白衣袍,烙进心底。
“师父,弟子大仇得报,已经够。”
“尘缘已断,日后必会好好跟随师父修行,绝不踏入凡尘半步。”
他终究是以这凡血,以恨偿恨,造条通天之路。
后来宗辞才从其他人隐约透露里解到些许端倪。
他讥讽说道,忽然掌挥出,食指遥遥朝自家大弟子眉心点。
只刹那,宗辞就感觉清虚子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很远,远到像是距离千重山般。
那声音在冷冽中又掺些叹息:“罢,既然为师早就将你视作衣钵传人,今日便推你把。”
后来?
再后来事情宗辞也不记得。
”
十二岁宗辞还是个刚刚抽条小少年,他捡起那把剑,神色间不免带些犹豫。
这五年他都在主峰洞府里埋头修炼,鲜少下山,灭杀妖兽倒是经常,可杀人即使这些人是曾经灭亡楚国人,宗辞依旧觉得手下剑沉重无比。
旦踏上修道之途,武力值和凡人就拉开个天差地别差距。即使是炼气期也能轻而易举斩杀位功勋累累凡间武将。想要杀掉宫人易如反掌,但鲜少会有修士无缘无故屠杀,恐沾染因果业障,于修行有碍。
“师父。”宗辞神色还有几分挣扎,“这样做,会不会于天道难容,欠下杀生因果?”
原来在很久以前,清虚子曾经还是太衍宗大弟子之时,曾与位宗内位同性弟子互结道侣。
可惜是,那位道侣不知为何在修炼上出岔子,堕入魔渊。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你师尊就提剑将其灭杀,就地渡雷劫,从元婴中期连跃两个小境界,直入分神,名扬修真界。”
白衣少年双目无神,双手持剑,等到醒来之后才发现——
他已经将齐国变成楚国灭亡那晚样景象。
刚刚割断头颅静静躺在少年脚下,将他鞋底染得血红,就像远处燃起火光。
“还有人未死,拿起你剑。”
在片满目疮痍,炼狱血海里。清虚子声音宛如那黄泉之门后索命无常,对面前惨烈景象毫无丝毫动容。
清虚子狠狠拧眉:“妇人之仁。”
“你们本就有因果。他齐国屠你宫之人,你如今提剑来报仇,合情合理,即便是天道也无法过多置喙。齐国欠杀因,你只需还他段杀果。”
“可是——”宗辞还想再说,却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痴儿,他们曾经灭亡你国家,将整个皇宫血洗成河,将那些毫无还手之力妇孺从宫里拖出斩杀。你是太子!国恨家仇,灭国之恨,难道你轻易能忘?!”
“其余那些修士道途不稳,根本不知这无情道,不斩尘缘,终生无法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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