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讨个没趣,嘴里用方言念叨几句什,重新挑起扁担,走。
要是从前,李惊浊肯定会勉强自己和人聊聊,说不定还会去找些茶水,请人进屋喝上杯。
现在,他什都不想做。
李惊浊不想再看见什人,便又关窗,拿出本书来读,这读就到深夜,天也凉下来。正要看到结尾处,忽然,桌上台灯闪下,灭。李惊浊拿着书静坐会儿,想起老家是偶尔会停电,便打算去最西侧厨房找蜡烛和打火机。
蜡烛在碗橱里放着,打火机放在烧柴火灶台边,李惊浊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两样,这便点起根蜡烛,秉烛回书房去。
时画位公子。当时国画老师看着那手捧书卷无双公子,连说三个“好”字,说完又打趣他:“四个男孩子,三个画是仕女,只有你不同。”
只有你不同,这句话当真语成谶。
李惊浊想不起来上次回来时那幅画还在不在,因为上次回来好像已经是几年前。反正此时墙上已经空,也不知道画是什时候不见。他记得那画落款处还盖他印,“李惊浊”三个字可证明那画不是什名人佳作,说不定是谁打扫时觉得麻烦便处理掉。
他去找张抹布,将桌椅书柜擦净,再将自己箱子里书摆上去。
时值盛夏,天气闷热,便推开木窗透气。
想起在密闭房间烧蜡烛可能氧化碳中毒,李惊浊又将木窗打开。微风缕缕而至,空中月弯如刀,亮得吓人。
更吓人是,月下还有个男人,正站在他家堂屋正门前,这人手里拿着本书,正欲敲李家门。还未敲,他便看见窗内李惊浊,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让李惊浊脸也忽明忽暗。
李惊浊在亮处,对方在暗处,他看不清对方面孔,光看颀长身形不像是这片农民,像是生人。李惊浊打开关机多时手机,按下报警数字,大拇指悬在拨通键上方。
“别怕。”男人像知道他心思,“停电,看这窗子里像是有烛光,所以来借根蜡烛。”
声音低沉而温和,
木窗中嵌着带梅花雕刻不透明玻璃,隔着窗户看不见窗外,所以他不知外面有人,如果知道,依他性格,宁愿不开窗自己受些闷热,也不愿意与人照面说话。
窗外来人四十来岁,是他父母辈,正是挑水路过,认出李惊浊,吆喝着问:“李家伢子,回来做什?”
李惊浊说:“回来养病。”
那人把扁担放,穿凉拖鞋脚在地上“啪啪”地走过来,左瞧右瞧,说:“全手全脚,高高大大,哪里有病?”
李惊浊在窗前立阵,觉得没必要多说,眼前这人他只是眼熟,连名字称谓也叫不上来,便扯扯嘴角,做出个敷衍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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