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吧,小潋。”
夏侯潋看她眼,嘴唇翕动,没说话。抬脚跨进门槛,慢慢往里走。越往里面,左边那个灵牌上字越清晰。灵牌后面有个青花瓷罐子,不怎大,像个酒坛子。
那是骨灰罐。
他边走,眼泪边就出来。他回头看莲香,她还站在门槛边上,挥着帕子赶他,“进去吧,她等你很久。”
他掉回头,步步走进去,踩过阶梯上蔓延青苔,踏过婆娑暗青色树影,光斑映在他脸上,摇晃,移动。他好像走过许多年时光,才进入那个寂静祠堂。
圈再回来,这点儿伤对他来说实在是小意思。夏侯潋说没事儿,莲香问他:“饿不饿,去厨房给你拿饭去。”
夏侯潋又摇头,他暂且没空吃饭,他还有肚子问题想要问沈玦。问完,还想道个歉。
夏侯潋道:“莲香姐,少爷在哪儿?想去找他。”
“你真不饿?”莲香不答,又问他,见夏侯潋摇头,便道,“去见少爷之前,要先带你去个地方。”
夏侯潋头雾水,但还是跟着莲香去。
横波刀静静地躺在刀架上,漆黑鲨鱼皮刀鞘收敛切锋利光华,朴拙无声。紫檀木灵牌用正楷写着她姓名,数年前,这个名字曾在腥风血雨中辗转于无数人
路上,莲香絮絮叨叨跟他说话,他才知道莲香怎见到沈玦,怎入沈府。莲香已经为人妇为人母,瘸腿脚不好找婆家,二十岁才嫁出去。后来上京来讨生活,在路上卖大饼时候赶巧碰见骑马路过沈玦。她开始还不敢认,对着自己哥儿大喊声谢惊澜,沈玦望过来,她知道这定是少爷。
沈玦接他们家人进府管事,男人在后厨干活儿,她是府里大管家。前些日子沈玦明面上倒台,她和丈夫孩子去司徒家避难,等沈玦灭魏德才回来,也就这几天事儿。她男人还什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莲香交好运,自己跟着沾光。莲香抿着唇笑,拉着夏侯潋过腰门。
“你事儿少爷跟说过几嘴,知道不全。不过也没心思知道这多,呀,只要你们俩平平安安就好。”莲香提着裙子,跨过门槛,进仪门。她指着前面,夏侯潋抬头看,乌木牌匾上两个大字——“祠堂”,两边各竖条楹联,望进去,庭院深深,树影摇曳。这祠堂怪得很,别人家祠堂往往要写上姓氏,比如谢氏祠堂,李氏祠堂,可这里牌匾上只有两个光秃秃字。
祠堂正中间放个檀木架子,横波卧在上面。横波后面是供桌,灵牌只有两个,左右,沉寂安然,仿佛等许多许多年。
夏侯潋愣愣地走进去,他心里有很奇怪感觉,仿佛有根线,牵着他,引着他,让他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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