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忧地看着这丫头,心里仍旧有疑惑。他没见过女人家来天葵,当真能疼成那样?
谢寻微捧住他手,放在脸侧。
“师尊要疼。”
“傻话
“体弱,是这样。”谢寻微闭闭眼。
因为疲惫,不愿意动口,话儿也简简单单。
“那会儿再去找裴真给你瞧。疼成这样怎行?每个月来次,多磨人,得看看怎能够补补。”百里决明锁着眉关说。
谢寻微阖着眼皮点点头。
她似乎想起什,又睁开眼,低头看看自己,仿佛漫不经心地问句,“师尊,衣裳是谁换?”
“怎?”
“陪陪,好不好?”谢寻微轻声说,“好累。”
“去找裴真,会儿就回来。”百里决明把她发丝抿到耳后,“病不能耽搁,听话。”
“不是病。”谢寻微说。
“那是什?”百里决明疑惑。
按照他对她解,若知道他回来,定会欣喜若狂泪如雨下扑进他怀里。现下她安安静静,他左等右等,她也没有扑他打算。
他迟疑着问:“昨夜事儿,你还记得?还记得是谁?”
谢寻微望着他,柔柔笑。
苍白笑颜,清淡又美丽。
“师尊。”
“让你这儿侍女给你换。你昨儿出太多汗,不换会着凉。”百里决明说。
谢寻微似是放心,不再说话。
百里决明搬来月牙凳,在床榻旁边坐下。左手搁在床沿上,谢寻微往他方向靠靠,从被窝里伸出根食指,在他手背上画圈圈。她就这样画半天,他想她是太累,不问他怎回来,也不问他为何直瞒着她。她什都不问,只是上瘾似,遍又遍喊他,“师尊、师尊。”
丫头胡闹,他惯着,遍遍应她。
“在呢,在呢。”
谢寻微垂下眼睫,顿半晌才说:“是天葵呢。”
百里决明愣会儿,脸庞后知后觉地红起来,“啊?天……天葵?”
他不是傻子,虽是个男儿,然而死这多年,女孩家事儿他多少知道些。而且当初为养寻微,他做好些功课,学习梳女孩儿发髻、缝制女儿家主腰膝裤……他甚至要比些女人还懂些。
“可是……”他回忆昨晚寻微样子,“你来天葵怎疼成那样,跟要命似。”
昨晚当真是把他吓着,他几乎以为他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听她这声唤,眼睛又火辣辣。
好久不曾亲耳听她唤他师尊,他心柔软得塌糊涂。
百里决明鼻子发酸,似是要掩饰自己失控神色,忽然站起身,“去看看裴真回来没。”
谢寻微拉住他腕子,手指无力,只能虚虚勾住他掌心。
但是百里决明下就回过身来,接住她即将掉下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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