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把攥住恒商手,「你且等下,出去趟就回来。」阵风地出门,迳自往衙门后门去。
衙门后门外是条巷子,平时小摊儿甚多。今天祭灶,时候又近中午,摆摊都收生意回家去,巷子里空空荡荡,顾况出巷口,街上也只得两三个摊位,人甚稀少,遥遥看见家干果铺正在关门,忙发足奔上去,「老丈,给秤三斤麦芽糖。」
全县父老都认得顾知县脸,店老板看见顾况十分欢喜,行礼让座又捧茶,还问知县大人怎不坐轿子亲自到小店来,顾况心急如火燎又不能驳老人家面子,只得捧着茶杯支吾应付,足过刻钟,店老
今日衙门又无大事,顾况做知县十来天没碰上宗像样案件,甚气闷。
蓼山是江湖是非地,但入江湖人都另立名册不在百姓户籍内,不归他这个知县管。顾况自小听刘铁嘴说书,老想着长大也能做个升堂审案官,后世人听书除狄公案之外,还能有本顾公案。自从走马上任后成天无所事事,莫要说杀人越货大案子,就是鸡鸣狗盗小案子也没碰上桩。顾况不甘心,去书库翻查旧卷宗,指望找件惊心动魄陈年旧案再审翻案,将开国来卷宗从头翻到尾,除鸡毛蒜皮还是鸡毛蒜皮,顾况终于恍然明白,蓼山县能生是非人全到江湖上混去,剩下都是不生是非良民。
顾况今天升堂,只有两户乡下人家要嫁女儿娶媳妇,来告知县衙修改户籍。临走前还塞给门口衙役各人包喜糖,顾知县大人坐在公堂上高高在上,捞不到糖吃。
退堂后到内院,后厨采买过来禀报道:「大人昨儿让小捎东西小已经捎回来,放在大人房里桌上。」
顾况道声谢,摸出几个钱打赏采买,迳自回房去,在回廊上向恒商厢房处望望,房门半开,应该在房里。
顾况加快脚步到自家房前,刚推门,眼看见程适斜着身子坐在桌旁,拿另张椅子垫着脚,大模大样从桌上纸包里摸出块东西塞到嘴里咯登咯登嚼,再摸块,含浑向顾况道:「没想到你这大人还馋这些吃,偷偷摸摸藏在屋里,糖味儿不错。」
顾况顿时直眼:「哪个让你动?!」
程适睁圆眼道:「吓,至于,摸你两块麦芽糖吃跟梗起脖子。今天祭灶满大街都是卖糖,大不再上街买包赔你。」
顾况有气撒不得,忍,程适看着他铁青着脸拂袖出门,摇摇头吹掉嘴上沾粒芝麻,顾小幺越发小家子气。
顾况走到回廊上,想想停住脚,看见个匆匆过来小厮,喊住吩咐去房里拿件家常衣服到书房去。小厮眼睁睁看着知县大人换上便服,正要出门,书房门被敲两下,恒商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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