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人不比姜越,到底是不会来。
其实裴钧原也不会来,因为他和蔡家、唐家都样知道,弄权者在清流集聚酒宴上无论如何都是尴尬,回避这尴尬才是最聪明做法。可姜越呢?姜越为个学生,竟可以不介怀朝中名声之别、党争之分和身份之差,特地从京外赶来张府贺喜,甚至还能为此给分属不同阵营张岭也备下见面礼,周全地换华服体面赶来,这绝不是朝中哪个被张岭疏远权臣能做到——哪怕他们学生也是张岭儿子。
试想今日若是裴钧不来,姜越便会独自人坐在这张分给位高权重之臣空桌上,面对着桌无人享用酒菜,还须得等过时半会儿才好离席,而在这时半会儿中,他又要承受周围时不时投来、如审视异类般尖
道来。”说着暗中抬手扯把裴钧袖子,告诫地看他眼。
如此裴钧只好闭嘴,囫囵道句喜,就跟在姜越身后,随张三入席。
待走到最头上,他竟见右三桌上正坐着在朝执掌刑律几位臬司首长——大理寺卿、御史大夫和提刑司在,刑部崔宇自然也带着侍郎坐着。
裴钧与姜越稍稍示意,便两步走过去同桌见过,这才拉着崔宇耳语问句裴妍近况。崔宇瞥眼他身上皱褂,扇鼻道句稳妥,他便也放心,可转眼打量崔宇面色,他却是担忧:“老崔,你这是怎?几夜没睡?”
崔宇向他摆摆手,只皱眉推说刑部忙乱,过倘或就好。于是裴钧便嘱咐他赶紧找闫玉亮说说,多在今科试子中点几个去刑部增补人手。
崔宇连连应下,叫他不必忧心,忽而想起道:“子羽,你姐姐那案子,如今案宗都还未从世宗阁里转来刑部,猜啊……许是人晋王爷正帮你拖着呢,你可得好好儿谢人家,别再跟方才似瞎抬杠。”
裴钧弯腰垂眸听着这话,时抬眼间,正见隔桌落座姜越恰笑接过张三奉上喜酒,敛着袖口仰头喝下后,还解下腰间块玉佩放在张三手里,薄唇轻轻开阖着,看样子正在嘱咐什话,神容温和又平易,没说两句,竟叫张三忽而红眼眶跪在他面前,还止不住磕个头道:“学生谢过师父!师父再造之恩,学生定永生不忘。”
而姜越只是再拉他起身宽慰二,就让他别处待客去,笑得淡然又和煦。
裴钧看着此景不由浅笑,扭头应崔宇声:“知道,今后都不同他抬杠就是。”
说完他直身与崔宇暂别,闲庭信步走到姜越身边坐下,只见姜越正挺直腰背端坐着,碗筷未动,而这桌除他二人,其他几座果然都是空。而如若不空,这里正应坐着蔡延等数位阁部,以及宁武侯唐家等人,要是这些人都来,今夜这席可就吃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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