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吼着，薄薄
眼皮下露出两道煞白光，很凶。
旁孩子都被这气势吓住，孟家哥俩打架路数太不
样。孟小北转身去寻
孟小北拎着铝盆：“你们干什
？！”
那几个孩子嚷着：“孟小京耍赖皮！”
“
们不跟他玩儿
！”
“他输他赖们洋画！”
个孩子用手里弹球掷出去打到孟小京，孟小京“哇”声，嚎啕大哭起来！
真喝？
弟不会喝拉肚子吧？
这瓜蛋别喝啊，今儿晚肯定拉肚子，这弟弟准儿是蠢死……
孟小北骨子里不是个阴险坏小子，干坏事儿自己先愧疚，心里念叨。
在他眼里，他弟弟孟小京就是个又软又苶白面团子，说话细声细气，做事黏黏糊糊。他可以逗弟弟，可以罩着弟弟，可以每天带弟出去疯跑疯玩儿。抢食归抢食，抢来更香，他并不讨厌孟小京。
还咬人呢，孟小京长得白净，好歹比小白兔强悍两分。
孟小北后膀子，隔着棉袄愣都破皮出血。他怒吼：“孟小京，你咬，你属狗！”
孟小京也不示弱：“孟小北，你、你抢糖糖，你属狼！”
被咬，孟小北倒也没回咬。
然而，中午时候，他趁大人没注意，往孟小京喝牛奶玻璃瓶里，调进去半杯墙灰水，蔫儿使坏……
孟小北抄起盆上去，二话没说，铝盆扣那孩子头……
孟小京就是个能哭，最后招就是满地打滚哭，震天动地。他们大院后身有堆烧出来准备盖房红砖，被孩子们垒成城池。后面剧情，就是孟小京坐在红砖城墙上，边哭边围观他哥替他打架！
孟小北几下下去，愣把铝盆打凹进去……
“不许欺负弟！”
“再敢来，再来？你们再来？！……看揍你们！”
晌晚他妈妈做饭，递孟小北个洗菜那种铝盆，让他去合作社买西红柿。
孟小北特意去窗台上看，果然他弟把奶瓶喝空，滴都没剩下。
这傻白兔，就没喝出墙皮味儿吗？
孟小北出门，才拐出楼把角，不偏不倚瞅见他们院里几个孩子，在追打孟小京！
孟小京势单力孤，被追得抱头跑，猛地前扑摔，裤子都摔破，两枚手掌嫩皮绽破，迸出鲜血。
牛奶是多珍贵东西，厂里给老职工特供，还是有小孩人家才发给奶票。每户每天只给张票，换言之，只供你家养个孩子。你家俩？那对不住，您自个儿想办法。
因此对于孟小北，他儿时那几年艰辛回忆，就是跟弟弟轮着抢着喝牛奶，哪天是他弟弟喝，他就没喝，就馋着。
孟小北整个下午都魂不守舍，上河边玩雪中途就回来，扒门瞧他弟弟。
孟小京把那瓶兑墙灰奶喝吗？
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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