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听他这句话,便知果然是夏侯信对岑煅说些话。怀中金牌冰凉,靳岄却觉得它滚烫:夏侯信提醒
岑煅给他那金牌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今夜匆匆召他进宫,却已经铸好金牌刻好字,就等着送到靳岄手上。靳岄慢吞吞下马,脑筋转,便已猜出夏侯信在宫外等自己原因。
“夏侯大人不必惊慌,”靳岄笑道,“官家和吃酒叙旧,并没有给什不得承诺。”
他开口这句立刻把夏侯信准备好说辞全都给堵回去。
岑煅给靳岄这块金牌,确实和夏侯信有关。夏侯信回京后和岑煅诚恳谈过几次,说都是他不安。当夜他在萍洲城外,亲眼目睹、亲耳倾听,北军上万将士如何山呼“狼面侯”,又是如何对忠昭将军孩子靳岄毕恭毕敬。岑煅追封靳明照为永毅侯,靳岄身份地位又上截,夏侯信心中常有危机之感。
他不断提醒岑煅当心靳岄,甚至要钳制靳岄。靳岄确实没有野心,可他和贺兰砜各有才能,又得人心,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会威胁岑煅位置。
喊句“臣”。
他成天下之君,此后便只有伏首之臣。
岑煅心内大恸。他是至情至性之人,以往为自保,流露情绪时刻并不太多。他低头掩目,沉默许久,再抬头时眼眶湿润。
“有物要给你和贺兰砜。”他命内侍取来块金牌,牌上刻有龙纹,背面铭有靳岄字。
“……这是什?”
而最好办法,便是岑煅动用军令,将贺兰砜与靳岄牢牢控制在梁京,最好给二人安排个什闲职,令这两人无法脱离朝廷监视,又不能真正施展才华。
唯有如此,才能巩固岑煅帝位。
他不知岑煅听进去多少,但每每提及,岑煅都是脸无奈。“夏侯大人不必多虑,熟知靳岄和贺兰砜性情,这两人绝非心怀异念之人。”
夏侯信只用句话反驳:“人心难测,臣便是最好证明。”
此时在宫外截停靳岄,夏侯信还未开口便被靳岄堵住话头,时只能笑笑:“世子聪颖。”
“承诺。”岑煅说,“只要岑姓子孙日坐在这王座上,便绝不伤害你和贺兰砜,还有你们后人。”
靳岄大吃惊,忙把金牌放在桌上,起身下跪:“官家,万万不可!”
岑煅硬把他扶起:“不要你们跪。既然你们不愿意,也不要你们当岑煅朋友。但这点儿庇护还是有本事给。你且拿着,若是实在不需要,把它融、当,换钱买酒也可。”
靳岄满腔话,如今是句都说不出来。岑煅这份心意如此沉重,他把金牌收入怀中,抓起酒壶,和岑煅重重碰。
离开皇宫时,靳岄骑在马上昏昏沉沉,忽听道旁有人喊他。他猛抬头,面前竟然是夏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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