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都不做多好啊。”靳岄打个饱嗝,“狼面侯养着呢,愿意。”
岑煅:“……以前可不知你这般厚脸皮。”
靳岄笑:“人总是会变。”
岑煅立刻抓住他这个话头:“那你想法还会变?”
靳岄斩钉截铁:“不可能。”
岑煅才匆匆奔来。他接夏侯信奏报,拉着靳岄上下打量,确定他平安无恙,立刻又问起贺兰砜如今情况。靳岄又困又累,回到家时没来得及跟母亲和姐姐多说几句话便睡着。
第二日他早醒来,谁也没惊动,先独自在府里仔仔细细地走遍。假山石仍在,桃李杏树仍在,池塘仍在,只是换几尾鱼。母亲新养猫狗对他这个来去自如陌生人充满警惕,缩在灌木丛下悄悄看他。
“爹,回来啦。”他站在院子里,冲不在此处人,悄悄说话。
他等到母亲和姐姐起床梳洗,三人亲亲热热用早饭,手挽手出城扫墓。这次回京,他心中毫无牵累与挂碍,开心坦荡,走路仿佛带风。岑静书说他长大反倒没点儿沉稳,靳岄认真听教,没走两步脚底又像生风样快活。
中秋夜他本该回到萍洲和贺兰砜起过,但娘亲和姐姐百般挽留,靳岄便推迟归程。此夜正和纪春明、岳莲楼等人饮酒看灯,岳莲楼个劲追问章漠何时启程去萍洲见白霓,并与白霓结为姐弟。章漠烦得很,点他哑穴,岳莲楼说不出话,嘴巴仍叭叭乱动,滋扰他人。
岑煅知他坚决,终于不再提。两人又喝几杯酒,岑煅开口:“好罢,但你记住,无论如何,都把你和贺兰砜当作朋友,只要你们有事相求,定帮忙。”
“不敢劳烦官家。”靳岄笑道,“也不会有什麻烦事儿,和贺兰砜能文能武,都可解决。”
岑煅流露几分怅然:“如今万人之上,你们不打算当朋友。”
靳岄放下酒杯,迎着岑煅目光,缓慢而沉稳:“天下人人都是你臣民,官家,身为九五之尊,你怎能有朋友?”
岑煅心中如被惊雷慑,久久不能言语。是,靳岄说对。他妻子自称臣妾,孩子以后将自称儿臣,连从小块儿长大宁元成见他也要下跪叩拜,礼数做足,高声
酒才过半,官家派人请靳岄进宫叙。
宫中也四处点灯,光华灿烂。岑煅在花园亭中接待靳岄,两人说说笑笑,靳岄直等着岑煅步入正题。
壶酒几乎见底时,岑煅有几分醉意。他盯着靳岄,没头没脑来句:“真不能留下帮?”
靳岄仍是毫不犹豫:“不留。”
“白霓信中说,你和贺兰砜之后有远遁江湖打算。但贺兰砜如今在北军中操练莽云骑,在莽云骑练好之前,你总不能就直跟在他身边,什都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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