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爸爸、是咱全家人儿伤心地,俺这辈子死都不去北京!!!”
霍传武骨子里是有脾气,骨头很硬,最容不得别人逼他,突然爆出句:“俺怎就不能跟他在处?!”
刘三采:“二武!”
霍传武下子闭口,闷头不接茬,抗拒他妈妈逼问。
他有这个心结。他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说楚珣个字儿不好。他妈妈不喜欢小珣,这对他是剜心难过。
传武妈愣,有强烈不好预感:“恁咋上北京?谁让恁去北京?!”
“二武,赶紧回来,快回家!妈妈想恁。”
霍传武轻声说:“妈,俺想再过阵,再回家。”
他刚在北京落地时对贺部长说要退伍回家,短短个月心思就变化,只是有些事,不太好跟领导改口。
传武妈前几年身体就不太好,腰酸,总犯头疼病。她心里特别惦记她心肝宝贝二武,又可能是女人到岁数,多多少少有更年期综合症,偏头疼,疼起来歪在炕上,什活儿都干不。人年纪大缺乏安全感,更加牵挂子女,拼命想把自己最在乎人抓牢在手里,攥在身边,父慈子孝,儿孙绕膝……刘三采就是这个当妈心态。
就要这种,就这种!”
楚珣不懂风俗,枣饽饽和百样面食,般是胶东人民过年或者给小孩摆满月酒才上桌,他八月十五中秋惦记给二武送饽饽。
霍传武大口大口咬着枣饽饽,甜,真甜,甜中带酸涩。记忆里最后次吃这甜饽饽,还是十几年前贺诚带给他袋,说,这是小珣托人捎给你。
自认知需要过程,有些事就需要个契机、需要有人激那下。
霍传武刚到京时接受治疗,同时按例接受组织隔离政审。手续完毕,解除级保密状态,伤好得差不多,他才有机会给家里打个电话。
当初答
刘三采警觉地遍遍追问:“恁在北京赶剩?北京都有谁?恁都见着谁?”
传武小声道:“大庆、吉祥他们都在北京做生意,俺就,见见他们。”
传武声音极其不自然。以这人整瞎话负数段位,每回言不由衷脸膛上迅速晒出两块大红脸蛋子,甭提多可笑!
刘三采揉着跳筋太阳穴,脱口而出:“俺知道恁上北京见谁去,恁去见楚家那孩子去!”
“那孩子从小就毁你,都这大,恁还惦记他还去见他!”
传武妈惊喜:“二武?”
霍传武笑出酒窝:“妈,是俺呢。”
霍传武这几年口音都变,不南不北又带些东南亚华人腔,可是每回给他老妈打电话,又变回憨厚男孩口气。
传武妈问:“恁不是上南边儿做生意去?没跟大军在起?啥时候回来?”
传武解释:“没跟哥哥在处。俺……俺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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