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乘风是聊天高手,即使张向阳根本没心思应付,他个人也能将场面调度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最后道甜点是熔岩巧克力蛋糕,端上来,整个
接近两千个日夜。
他仍未治愈心中陈伤。
“好久不见。”
张向阳嗓音微哑。
贺乘风目光在张向阳脸上逡巡,微笑道,“你变好多,差点认不出你。”
“不忌口,”贺乘风看向张向阳,“记得你就这些忌口,还有别吗?”
张向阳沉默片刻,道:“现在不忌口。”
贺乘风笑笑,“是吗?那多此举。”他对服务生道:“就按预定那样。”
“好。”
服务生出包厢,轻轻带上门。
贺乘风几乎没变。
还是那样温和、文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种自然又随性雍容,看人时候目光很专注,会令被注视人产生正被他重视着错觉。
错觉过后,就只剩下自怀疑,在漫长时间中拷问自己为什要自作多情,自以为特殊。
张向阳站起身,“是来早。”
贺乘风笑笑,“开个玩笑。”
张向阳听到声音慢慢抬起脸。
画面仿若与从前重叠。
那夜操场很黑,两盏路灯坏盏,剩下盏线路老化,灯光闪闪地跳跃,汗水糊满他睫毛,他眨眨眼睛,在混沌视线中终于看清对方模样。
眉目如画,笑容柔和,瞬就照亮黑暗夜。
“迟到吗?”
张向阳低下头,避开他目光。
贺乘风道:“还是那不爱说话。”
晚餐开始气氛很平常。
像是两个久别重逢老友,有点尴尬有点熟悉又有点生疏。
话题绕着工作与近况打转,不疼不痒、不咸不淡。
包厢内重又陷入安静。
贺乘风坐在座位上,双手交叠地放在膝盖,目光静静地落在张向阳肩头,声音轻柔,“好久不见。”
手指微微颤颤,张向阳张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像是被黏住。
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上百倍啊,张向阳心想。
五年。
张向阳站着,身体开始慢慢变得僵硬。
在贺乘风面前,他好像永远都没有主动权。
以前是,现在也是。
服务生替贺乘风拉开座位,贺乘风坐下,对仍低着头站在座位旁张向阳笑道:“坐啊,傻站着干吗?”
“贺先生,您订餐时候要求是今天菜品不加葱,不要太辣,调味清爽,对吗?您还有别需求吗?”
贺乘风微笑着注视着呆坐人,抬手看眼自己腕表,“离七点还差五分,是你来早,可不是来晚。”
张向阳说不出话。
他精神短暂地与他身体失去连接。
大脑片空白。
眼前只有贺乘风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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