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2章(6 / 10)

千舟以为只是贫血,可从那天起靖代食欲严重减退,每顿饭都只吃两三口,行动也日渐缓慢,睡眠时间却越来越长,身体每况愈下。千舟送她去医院检查,并未查出问题,非要说有什症状,便是所有器官机能都在下降。靖代已近九十岁,衰老不过是自然规律。

又过个月,靖代离开人世,死亡证明上记录是“自然死亡”。在离世两天前,靖代用微弱声音说道:“神楠就拜托给你。”那是千舟听到外祖母说最后句话。

葬礼结束后,千舟在火葬场模模糊糊地感到,她这生或许要孤独终老。千

间去看望宗家。

美千惠入学宴定在新宿家中餐馆。妹妹已经六岁,长着张瓷娃娃般紧致小脸,是个漂亮小姑娘。千舟心扑通直跳,美千惠似乎也因初次见到千舟而显得很紧张。

询问千舟近况,得知她正在参与大型公寓开发计划时十分惊讶。大概宗想当然地认为,千舟靠柳泽家找到工作只是端茶倒水或前台之类闲职。宗说,四月份他就要到家大型补习学校在上野设立新分校去工作,校长专程聘请他过去任教。他在江户川区购置处二手独栋房屋,已经搬完家。美千惠上小学就是那区域公立学校。

“转眼间就要到花甲之年,想要重新出发还是得趁早。”

“太好,加油。”

“嗯。”宗举起盛着绍兴酒玻璃杯呷口。

父女俩都感到彼此在逐渐疏远,但谁都没有说出口。千舟依旧不知该和富美聊些什。看到富美不时帮六岁女儿整理碗筷、为宗话做补充、倒酒、布菜,她感到在父亲建构新家中,富美或许是个非常称职主妇,而那个家不可能为亡妻女儿留出位置。

后来每隔两年,千舟都会与宗家见次面。千舟很希望能和宗在外面单独聚,但宗总是劝她来家里,千舟只好登门造访。每次富美都在家,美千惠则不定,据说她报好几个课外班。就算姐妹相见,两人也几乎没有说过话。千舟从没听到美千惠叫过她“姐姐”,直都是“千舟姐”。上初中后,美千惠措辞中更是多分恭敬。

时光飞逝,日本经济发展迎来前所未有强劲势头,公司业绩持续攀升,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千舟都沉浸在没日没夜忙碌中。转眼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三十五岁,同年龄段朋友大多已经成家。千舟并非没有结婚想法,也交往过几任男友,但没有遇到可以让她下定决心托付终身人。

守护神楠事,千舟完全交还给白发苍苍靖代。天晚上,千舟回到家,发现靖代蹲坐在厨房。靖代说起身时突然阵眩晕,之后便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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