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顿时凝住笑,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巧合来得太不寻常。
乾隆霍然睁眼:“董诰,你参和珅什罪名?”
“臣参其罪有三——,夜夜值宿养心殿,进出军机处如无人之境,已大大超过他职责所在,有目无礼法,藐视君上之罪;二,伺候圣驾之时,竟公然与皇平起平坐下棋奏事,有狂妄自大,尊卑不分之罪;三,查国泰案前曾收受其十万两银子贿赂,甚至有来往信见为凭,有贪污舞弊,胆大妄为之罪!”董诰气儿说完,伏地大声道:“此人骤进于朝廷,有损皇识人之明!”
和珅彻底愣住,越过层层人群,他看见最前列那个依旧俊美挺拔男子也缓缓地转过头来,四目交接,流露出却再不是当年情浓无限。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意思——是报复,是警告他不该妄图动摇傅家党根基——在他想方设法打击
福,刘,纪三人还没松过口气,就立时被乾隆下句话惊地魂飞魄散,“可你不该在朕面前卖弄你小聪明!这是欺君——你说你没有给卢见曾通风报信带出言半语?那是因为你给他送去这个!”乾隆陡然间将空信封摔下丹陛,怒道:“空信封里包上撮茶叶和盐巴送去卢府,就是告诉他们朕要‘严查亏空’!你这个军机大臣好聪明哪!”
疾风骤雨,毫无先兆。
满堂大臣立时全都黑压压地跪地,纪昀更是被这雷霆之怒吓地浑身发抖,怎也想不明白他做如此机密,除他和卢见曾就只有那个送信小太监知道,和珅又从何而知!“臣……臣……臣死罪……”他在地上蜷成团,只记得个接个地叩头,若不是顾着几分相臣风度,只怕都要啼泪纵横。
乾隆冷冷地看着这个跟着自己十余年“词臣”,只说句:“剥去他顶戴花翎,革职待堪。”
变生肘腋,快地教人来不及反应,此刻大殿之上,静地连跟针都听到。福隆安知道此刻绝不能再为纪昀求情,否则连傅家都要牵连进去,偷偷瞟福康安,但见他依然镇定从容,仿佛无事发生。
和珅直着身子跪在正中,眼中精光内敛——他举扳倒当朝品,从今之后自是声名鹊起天下知——“皇上,臣也有本奏!”
时之间众人又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说话人,藏兰官袍獬豸补服——正是都御史董诰——他原是福康安亲手简拔上来亲兵,本是署兵部侍郎衔,却忽然转任御史言官,升任都御史时年岁不过弱冠,风光也是时无两。
乾隆皱起眉头,手抚着雕龙扶手把玩沉思,语气却依旧是淡淡:“卿又是要参谁呀?”
“臣参镶红旗满州副都统,户部左侍郎兼二等侍卫纽古禄和珅!”
石破天惊,谁也没料到朝堂上今天会如此地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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