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十年间天各方执念,少年慕艾隐晦绮思?
情不知所起,往而深。
叶浮生不是楚惜微,他不知也不明白楚惜微到底是怎想。
因此在那个时候,他
楚惜微那个轻吻,勾起含着桂花馥郁番醉梦;他说那些话,却像惊雷震碎幽梦,恍惚间神魂俱颤,束手无措。
过今年腊月十七,叶浮生就是三十岁男人,他看过声色表象数不胜数,若是连真心假话都分不清,估计坟头草都比自个儿高。
楚惜微抱着他说出那句话时候,他能隔着身上被水浸湿衣物感受着对面人心跳从激烈到平复,仿佛那些话就是压在楚惜微身上经年不倒泰山,到此刻随番心意尽数交付。
叶浮生能分辨出,他说这些话不是假。
正因如此,他才不明白,也不敢轻易去应话。
端清回到拂雪院时候,天已经快亮。
他夜未眠,却丝毫不见疲色,如所言那般看着沈无端哭得把鼻涕把泪,最后把自己灌醉睡过去,这才将人安置进屋,转身向拂雪院来。
三十年未至洞冥谷,但是通往流风、拂雪两处沿途并无多大变化。端清道长向来记性好,二娘又受命吩咐岗哨,这路走得都十分平顺,直到他在院门前看到个发呆傻子。
叶浮生从小古灵精怪,当年才四五岁年纪就惯会上房揭瓦,鲜少有这安静时候,更不用提他现在坐在门前石阶上,手放在膝盖上,怎看都是在神游天外。
所幸他发呆归发呆,武者本能倒是没丢,端清刚从梅林小径走出,叶浮生就抬眼看过来,赶紧起身:“师娘。”
“是否”两字说得轻巧,可它们另端系着颗真心,哪怕叶浮生再怎没心没肺,也不敢轻易接下,更不敢将其践踏成泥。
他从来都知道阿尧恨他,正如他自己所言那般——罪有应得,理所当然。
他也从来知道阿尧嘴硬心软,也许他们两人除预定许诺外还有别结局,但叶浮生从未想过会变成如此局面。
是从什时候开始?
谨行居大梦初醒恍惚,安息山生死相托信任,将军镇五味陈杂言笑,望海潮命悬线牵挂……
端清颔首:“楚门主已无大碍吗?”
他与沈无端是同辈,但并不怎拿捏长者架子,对楚惜微态度也尊重而客气。然而叶浮生听到他提起楚惜微,莫名就有些说不出来感觉,他摸摸鼻子,道:“已经睡下,鬼医刚刚看过,说暂时没事。”
端清“嗯”声,目光在他嘴上打个转。
叶浮生顿时有点怂,师娘发现什从来不会明说,就这静静等着他坦白,往往看不过会儿,他就得自己坦白从宽。
可是这回事,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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