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跟在他背后,看着自家师娘轻车熟路地绕过厅堂卧房,直奔书房而去,可见端清对这个地方确是熟悉无比,哪怕阔别三十年也不觉陌生。
走到书房门前,叶浮生陡然想起什,连忙出声道:“师娘等……”
他反应慢步,端清已经打开房门,眼看见围桌而坐三个人偶。
“天无绝人之路,信这句话……师父,你也要信。”楚惜微忍着身上连绵痛,字顿地对他说,“今天是时意乱情急,但话不假心不虚,你也不要急着拿什恩仇礼义来敷衍。”
楚惜微这样决然又直率地坦露心迹,把两个人都拽上千钧线,谁也不敢贸然抽身,只能在僵持中静思抉择。
他不在乎等,却不要个敷衍答案,也许最后结果是弦崩裂断,两个人都跌下深渊粉身碎骨,他也还是不后悔。
天家子孙,任性傲气原就是他本分,叫他忍是顾全大局,劝他退是转圜无余。
叶浮生终于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说出句话:“阿尧,是你师父,也是你仇人。”
楚惜微沉默很久,若非药水效力实在让人连昏过去也难,叶浮生几乎要以为他是睡着。
等许久,他才听到楚惜微道:“没忘,但是……身不由己。”
情之所钟,身不由己。
妄念痴心,最难消泯。
幸好楚惜微也没继续逼他,说完这些话就实在没多余力气,全心全意地忍着药效,调动体内真气游走经脉,直到鬼医进来善后,叶浮生才同手同脚地离流风居。
他到拂雪院门前,脑子里还是团浆糊,干脆就坐在门前发呆,像个无家可归弃猫。
从更深露重坐到冷风彻衣,他也没能从千丝万缕胡思乱想中理出头绪,端清却来。
道长眼神算不上目光如炬,但架不住叶浮生自己心虚,他看天看地就是不敢跟师娘对视。好在端清看出他纠结,有心让他自己处理,便没刨根问底,暂且放过,转口道:“你跟进去。”
言罢,他手推开院门,入目兰草如旧,满眼故物如昨,脚下顿顿,便跨过门槛。
“那天晚上你喝醉,自己说过什话已忘却,但记得清楚。”楚惜微挑起他藏在发间线微白,“不想这生什都留不住。”
叶浮生哽半天无从回答,只能侧面迂回句:“就算你放过,可你这好……何必吊在棵快死歪脖子树上呢?”
他拿“幽梦”之毒做婉转拒绝,因为生死从来最难掌控,叫人力不从心又无可奈何。
叶浮生心乱如麻,给不他句“是否”,就干脆把切利害隐患都坦诚在两人之间,想对这不该出现妄念来场快刀斩乱麻。
可楚惜微只是看着他,看得让他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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