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至这里忽然意识到什,话头微不可察地顿,出口就变成喟叹:“若是当初萧夙能想到你有今日,他也该放心。”
净思漠然而立,置若罔闻。
接下来时间,两人不再说话,全心运转法力稳住结界,直到原本融合在起日月池水重新分开,阳炎阴云各归圆缺之位,常念才从中踏波而出,点水不沾衣。
两人刚才谈话没有任何遮掩,在这天净沙里也没有谁能够瞒过道衍神君和天法师神识,静观刚才问出这些话,就是故意要净思表明看法,以此试探常念态度。然而,常念神情如寻常那般平淡乏味,就连那双眼眸也是古井无波,叫他暗暗撇
主亦可担责,而他行应尽之事无可置喙,东沧凤氏若有诘问,任与分说计较便是。”
静观嘴角微翘:“那,暮残声涉嫌勾结魔族之事,你又打算如何处置呢?”
净思垂目看向下方池水,淡淡道:“自然是审查分明,功过同算。”
“这可就有些难办。”静观鼓鼓腮帮子,“早先心魔逃出雷池封印,妙法遁去不知处,们为捉拿他发布破魔令,不惜以法印为悬赏,此事已经通传五境。现在,心魔终于落网成囚,却并非败于等之手,而是因为这只妖狐束手就擒,按理来说,他当居首功,们也要应诺赐予他接受白虎法印传承机会。”
顿顿,静观眉头微微皱起:“然而,暮残声擅自破除昙谷镇魔井和归墟符阵,虽是为救危情事急从权,到底是犯无赦之罪,何况他与心魔交往甚密,同那勾结魔族异数鬼修亦有牵连……倘若证明他真是魔族细作,先前种种功绩也不过是处心积虑下铺垫,们不仅不能拿出法印,还要将他正法典刑以儆效尤。如此诸般想来,对他处置委实作难。”
静观难得正经地说尽诸般,净思神情却始终冷淡,仿佛谈论对象不是自己亲手教养大弟子,只是个无关紧要陌生人,哪怕是与她同源共修静观也不能察觉出分毫异样。
“静观,你忘件事。”她道,“重玄宫是玄门道首不假,可暮残声乃是西绝妖族出身,们能够定他功过是非,却不能越俎代庖直接处置他,否则将与妖皇生出龃龉。”
静观嗤笑:“玄凛若是知道自己精心选择破魔令执掌者,竟然勾结魔族,恐怕他比任何人都急于抹掉这个污点,哪里会记恨们?”
“那也是西绝妖族处置。”净思终于侧头给他个眼神,“重玄宫可以是五境道宗,不能是四族之首,有些事情们应该管,也有些事们不能做。”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静观移开视线,笑得愈发畅快:“净思,可是服你,谁能想到千年时间能让你变得这般厉害,若是当初萧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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