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夙寒声咳得嗓子几乎劈,眼尾咳出水痕,连羽睫都浸得乌黑,“喝完!咳咳喝完你看!”
崇珏:“……”
崇珏活太多年,又因九九骨链从不插手世间事,心境已太多年没有起伏波动。
……此时却宛如幽潭中落入只蜉蝣。
虽渺小,却荡起圈细微涟漪。
“不疼。”
崇珏将解酒汤倒到瓷碗中递给他。
那药温许久,被崇珏指腹碰碗壁,热意悄无声息消散,刚好能入口。
夙寒声却好似有心理阴影,不敢直接喝,两只爪子温顺捧着碗,呼呼吹好几口,才小心翼翼地喝口。
崇珏淡淡道:“酒好喝吗?”
说罢欲走。
夙寒声不想次次丢脸,赶忙展开素袍衣领,极力证明自己不是爱嗅人家衣裳小怪物,忙不迭道:“叔父、叔父!就是看到这衣裳上好像沾血,您受伤吗?”
崇珏侧眸看他,言简意赅。
“没有。”
夙寒声噎,可这衣领上似乎就是血。
晨钟悠悠响起,回荡学宫。
夙寒声装死半晌,再不愿面对也还是得起床。
昨晚衣衫被随意扔在后山温泉边,他没脸去捡,只能破罐子破摔随意捡起崇珏件外袍往身上套。
刚拎起衣角,却见素袍衣领处似乎浸滴血。
夙寒声皱眉,双手拿着衣裳仔仔细细地看,甚至还凑上去嗅嗅。
夙寒声咳得脑浆子都匀,后知后觉面前崇珏并不会粗,bao灌他药。
他尴尬不已,擦擦脸上药汁,小声道:
“咳咳……咳!”
夙寒声直接呛到,咳得浑身发抖,险些将解酒汤洒满身。
崇珏蹙眉,正要抬手用灵力为他顺气。
夙寒声昨天刚梦过无间狱黑衣崇珏粗,bao灌他药事,见那只熟悉手伸来,顿时像受惊树鼠,拼命压抑着咳嗽,急急忙忙捧着碗吨吨吨将药饮而尽。
他喝得太急,药汁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往下滑。
但丢脸已丢去姥姥家,他不敢再去闻,省得被崇珏当成登徒子。
寻另外干净衣袍穿好,夙寒声心虚地前去斋舍前厅。
崇珏瞧着不食人间烟火,前堂连榻上却放置着火石咕嘟嘟温着解酒汤,旁边瓷碟中还有几块精致点心,还有几颗牛乳糖。
见夙寒声耷拉着脑袋走来,崇珏轻敲三下小案,才道:“坐——头疼吗?”
夙寒声前所未有地乖巧,垂首坐下,屁股也不敢坐实,只挨着半边。
崇珏已是修出佛心须弥山世尊,这世上还有谁能伤他?
只是没嗅出个所以然来,余光扫,崇珏正站在不远处淡淡看他。
夙寒声:“……”
崇珏神情比上回要淡然得多,似乎从容地全盘接受孩子诡异奇谲怪癖。
“出来喝解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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