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良呆,但自不敢再说什,回头吩咐内侍几句,内侍领命而去。
“皇上,肃顺和崇绮他们呢?”桂良又问。肃顺不必说,崇绮则是景祥妹夫,本任步军统领衙门兼办司员,南北战事爆发后被罢官。
六王摇摇头:“都由得他们。”
桂良见状,心里叹口气,皇上,好像没甚心气儿,万念俱灰。可也是,旗人自己已经乱。睿亲王仁寿,早就放话,死也死在北京城,更私下谈论,现今爱新觉罗族,景祥脉兴盛,只要皇上退位,还是咱满洲江山。这话可不混账死嘛?
站在六王另侧布林子爵,脱帽说道:“皇帝陛下请放心,就算关外守不住,国也会保护皇帝陛下安全,皇帝陛下可以去罗夫斯克或者马加丹建立流亡z.府,国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皇帝陛下复国。”
北京,紫禁城。
骡马车里,推挤着布包包裹金银器皿、珍玩异宝,太监宫女,乱哄哄团,个个大难临头模样,甚至互相推搡,那边,几名太监和宫女滚作团,十几丈外就是皇舆,他们却恍若未见。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是如此。
六王颓然看着眼前这副鸡飞狗跳逃命画面,慢慢闭上眼睛。
“皇上,快动身吧。”在旁边催促六王是军机大臣桂良,南逆眼见就将兵临城下,陕甘战事不利,西遁道路受阻,现今唯有退到关外。
六王看他眼,转身向外行去,旁侧太监立时高喊:“皇上起驾!”
布林子爵苦笑,知道中国皇帝对自己印象不佳,不过他能听取自己建议就好,罗夫斯克来密电,若中国皇帝不肯去关外,那自己只能用武力绑架。
众大臣匆匆跟在六王身后,太和门外,车马
六王微微颔首,随即心下轻轻叹口气。这个景祥,自己打小就看他不顺眼,起因便来自次酒宴,记得那年自己八岁,景祥七岁,当时见他面貌俊秀,本对他生起好感,还想和他说,哪天带自己去斗蟋蟀。谁知道他稚声稚气说自己“志大才疏”,还与自己辩孔孟之学,言辞自己闻所未闻,和书本上全然不同,却偏偏很有道理,把自己辩得哑口无言,虽然当时没有旁人在场,这却是自己辈子忘不屈辱。
从那时节起,越看他这个人,越觉得他跟画皮样,是个鬼,表面不学无术,骨子里,可不知道装什东西。
现今看,还真被自己料中,这个贼子,莫非真是上天降下来,灭满清江山祸胎?
“皇上,这些骡马车可走不多远,干脆,都砸吧!”桂良看着辆辆马车,情知这番情形,只怕未到关外就被南逆给撵上。这些宝物与其留给景祥,莫不如砸个精光,拍两散。
六王默然半晌,说:“算,都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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