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你也知道他很特殊,很不同寻常,不是吗?】
【那耀眼存在,怎会留在这颗不见天日荒星。怎会甘愿像你样,黯淡失色,做个没用垃圾?】
【你和他,本来就是云泥之别。】
无数低弱而熟悉声音重叠在起,四面八方,如潮水将人裹挟,喘不过气。
楚时野怔然片刻,突然意识到,那是他自己声音。
这刻,楚时野并不觉得恐惧,而是微微有些怅然。
他曾经听说,个人垂死之际,如果还有眷恋他人呼唤自己,那在生与死交界之地,垂死之人就会听见那个声音,指引他走向生路。
可是他什都没听见。
这里什都没有。
【是啊……这里空无人,只有个孤零零挣扎可怜人而已。】
楚时野目视前方,暗棕眼眸如山崖磐石,毫无动摇。
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小时,两小时……也许是第三个小时。
黑暗,黑暗,还是黑暗。
他直觉在无限空间里是那渺茫无力,他所能依凭东西,是那苍白。
想拿出通讯器,给苏澜发最后条消息。
苏澜……
楚时野站起。
他不能停留在这里。
他不知道苏澜是否还在等他,但是,最后分别时候,他让苏澜等自己。
这片死地就像面镜子,倒映出他从未听过“心声”。
“……”
楚时野慢慢地、慢慢地停下脚步。
他已经竭尽全力,精疲力尽。
可是,他依然没等来念着他名字声音,在无边黑暗里,没等
【就这样吧。】
楚时野听见个很小声音对他说。
【反正,再走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真以为,会有人引领你走出这片死地?】
【你真以为那个人会等你?怎可能,他早就说过,他会离开。】
【他对谁都很温柔,对谁都会那样笑。对你,并没有特殊。】
寒水刺入骨髓,凝结血液,从最初冰冷,到针扎般刺痛。
仿佛千万根细针刺入骨缝,点点撬开血肉。他双腿麻木,就像两根吊在膝盖之下骨头,只靠意念铸成根极细丝线勾连。
楚时野忽然发觉,他身体好像正在消散。埋入黑水中双足,已被染为黑暗颜色。
不仅如此,从他指尖开始,漆黑无声蔓延。
他正在融入这片黑暗中,或者说,被这片黑暗、这片死亡所吞噬。
苏澜回答是,好。
楚时野涉水向前,任由冰冷黑水沾湿裤脚。
黑暗遮蔽视野,左右失去方向,他只能依靠自己直觉。
最开始,他也是依靠直觉,从无法辨清方向茫茫黄沙之中,背回奄奄息苏澜。
尽管这次,他没有武器,没有同伴,只有孤零零个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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