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监虽知张原是在奉承他,但亲耳听到围观民众欢呼,心下自是愉快。
张原让武陵回船上和姐姐张若曦说声,他带着穆敬岩随钟太监去清波门内按察司拜见张其廉,张其廉见织造署钟太监出面,哪敢怠慢,而且张原是张肃之族孙,这次差点被打行人所伤,不严惩凶手怎行,张其廉即命按察司佐官行文杭州、绍兴二府,严令彻查此事,严惩打行青手和雇凶姚复家人,姚复案也要尽快从重判决——
看着钟太监和张原乘轿离开,张其廉是暗暗称奇,实在不明白钟太监为何会对少年张原如此看重,不就是首“柳絮飞来片片红”诗吗,至于这样吗,太监心思果然是与常人不样。
钟太监邀张原到他官署夜谈,张原道:“明日再来拜访
这边来,就在织造署众差役高举灯笼下审问,那何班头先前还在怒骂叫嚷,这时点声音都没有,他不吭声张原也不放过他,对那兵房典吏道:“方才那个姓何班头,不去抓捕打行青手,却要抓家仆为打行青手撑腰,这等公门败类也并抓来审问,杭州打行如此猖獗,与公门中有这种人不无关系。”
那兵房典吏额角冒汗,他知道何班头与黑八是什关系,而他平日也没少收受何班头好处,但这时哪敢说个不字,便命人把何班头也押到这边与打行青手起跪着受审——
便有围观民众叫道:“这姓何班头就是打行头子黑八表哥。”
张原道:“原来如此,打行果然是有靠山。”
钟太监冷笑道:“个皂隶捕快也敢称靠山,给打,先杖二十再问话。”
也不用杭州府衙捕快们动手,自有织造署差役上前按住那何班头,抡起毛竹杖狠击何班头屁股,打得那何班头哭爹喊娘,其他那些打行青手吓得身子发抖,连何班头都挨杖,那他们这次完蛋,便有青手喊道:“小人愿招,小人愿招,黑八这次是收山阴个姓姚人三十两银子,要将个名叫张原少年两腿打断,事成之后再付三十两。”
钟太监便问张原:“哪个姓姚要害你?”
张原道:“便是上次与赌八股文姚复,姚复还关在县牢里,这应该是姚复家人雇人行凶,主要是那案子迟迟不结案所致,所以还要去求按察司张分守,尽快结此案。”
钟太监道:“咱家好人做到底,陪你道去见张分守。”面命令将这些打行青手着实打,各打二十杖之后再押到杭州府衙问罪。
围观民众欢声片,张原对钟太监道:“公公又为杭州百姓做件大好事,这些打行恶棍平日为非作歹,专门欺负善良百姓,钟公公今日举手除去,杭州百姓感恩戴德,就算钟公公以后离开杭州,公公生祠也必香火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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