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司业是正五品,协助祭酒管理监内切事务,等于是实权副校长,董其昌是棵大树,盘根错节,张原倒董牵连起不少麻烦,但张原没觉得自己倒董是冒失轻率之举,他不是道德模范,更不是好好先生,他以后还会得罪更多人,不然话混吃等死谁不会呢,说道:“多谢焦兄提醒,会留心。”
张萼冷笑道:“个五品学官能把们怎样!”
焦润生道:“燕客兄莫小看监内学官,对外人是没什权势,但对监生,那是居高临下,现在还好些,少有体罚,而在正德以前,学官动辄责打监生,把监生打死、打残都有。”
张岱点头道:“焦兄说得是,听父辈谈掌故,洪武时祭酒宋讷以严苛著称,监生不堪虐待,有上
焦竑弟子,焦竑自然要询问他这大半年来学业,张原便将近来所读书和领悟向老师禀报,焦竑颇为赞赏,说道:“多闻、多见乃是长学问、养心性窍门,这个多闻多见并非道听途说,而是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这便是圣人之学,口说不济事,须要实践——”
张原、张岱听焦竑讲小半个时辰,觉得收益甚多,焦竑学问务实、平易,绝非王学末流空谈心性者可比,张原道:“国子监教官哪里有老师讲得这般透彻,学生不去国子监,就在澹园随侍老师,耳濡目染,也胜似在国子监吧。”
焦竑道:“莫要小看天下做学问人,南监祭酒顾太初治学严谨,也时常向他请教。”
张原道:“顾祭酒学问虽好,但不会像老师您这样耐心教等啊。”
正四品祭酒是国子监正印官,相当于中央大学校长,般不会亲自授课——
焦竑笑道:“老夫年老体衰,来日无多,著书犹恐不及,没有太多时间教导你们,国子监博士、助教、学正当中也多有饱学之士,三人行必有师,只要肯学,无处不是学问。”
张原道:“老师教训得是。”
其实张原有极强自学能力,只要有书就行,之所以来南京国子监,求学只是个方面,另外是为交友、为解南都官场和市井,找到社会朝政弊端、思索解决之道——
焦竑习惯午后小憩片刻,今日因为张原、宗翼善这两个弟子在,兴致高,就多讲会儿,这时便去休息,让儿子焦润生陪客,焦润生向张原询问翰社之事,表示他也要参加,张原自然是大为欢迎——
焦润生道:“介子贤弟,有事要提醒你,南京国子监司业宋时勉是董其昌门生,恐怕会刁难你,当然,顾祭酒与家父颇有交情,前些日顾祭酒来澹园与家父论金石学,家父说及你们兄弟将至国子监求学,顾祭酒说他最喜少年才俊,顾祭酒会予以关照,你自己平日稍微留心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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