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师兄徐子先以书信介绍认识,王丰肃去年腊月到山阴访,说起泰西新式火器之犀利,在下就请王丰肃托人从泰西带两支燧发枪来,看看能不能以此改良大明军队鸟铳。”
沈榷已经审问过王丰肃,与张原回答得样,心里冷笑道:“你小小举人就想着改良大明军队火器,谁给你权力?用这些远夷乌七八糟火器只会坏大明兵器规制。”但张原这样回答,碍于焦太史面子,他实不好扣留从王丰肃处缴来那两只燧发枪,而且张原还是张汝霖族孙,当下话锋转,说道
晚宴,又道:“把顾祭酒也请来起聚聚,张岱、张原、黄尊素、阮大铖都在这里,这都是南监高弟啊。”
张原道:“就由学生去请顾祭酒吧。”
焦竑道:“那好,你快去快回吧。”
焦润生去礼部衙门请沈榷,张原和大兄张岱、黄尊素、阮大铖起去国子监祭酒府拜见顾起元,祭酒府就在成贤街西路,临着十庙和射圃,顾起元见到张原四人自是欢喜,尤其是张原,十八岁解元,师出南监,这是南监荣誉啊,这位精通堪舆风水南京国子监祭酒顾起元心道:“在南监坎位建青云阁,于离位造聚星亭,使震巽二木生火,发文明之秀,如此,三年内南监必有甲及第者,莫非就应在张原身上?”
国子监到澹园有四里多路,这往返天色就黑下来,澹园大门前高高挂起灯笼在寒风中轻摇,有顶官轿停在门边,问方知沈侍郎已经先到——
澹园饭厅,焦竑、顾起元、沈榷坐席,焦润生陪罗玄父、张原、张岱、黄尊素、阮大铖、文震孟坐两席,焦竑招手道:“张原,到这边来坐。”
张原过去向焦老师、顾祭酒、沈侍郎告僭越之罪,打横陪末座,不动声色打量那侍郎沈榷,沈榷四十开外,脸色略显苍白,颧骨棱起,眉头微皱,两眼微凹,看模样就不是很好说话人——
酒是贡酒秋露白,是南京守备太监邢隆送给焦竑,香醇浓冽,酒劲颇大,焦竑年龄大不敢喝,只以家酿黄米酒相陪,筵席比较清淡,就数长江鹅鼻山鳗鱼最名贵——
酒过三巡,沈榷开始问张原话,先前焦太史为王丰肃缓颊,让他很为难,焦太史面子必须给,但打击耶稣教会是他沈榷想要谋求政绩,他还想把此次事件搞大呢,给朝廷《参远夷疏》都已写好,要求彻查天主教邪党,只待朝廷批复准许,他就要大肆抓捕传教士和天主教民,现在若因焦太史干预而要息事宁人,那他岂会甘心,焦太史是为张原出面,那他就说服张原,他不想把那两支鸟铳交给张原,因为那样就没有抓捕王丰肃理由——
“张公子是在哪里结识泰西人王丰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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