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鸭蛋商人见张原几个无动于衷,他扛不住,迭声道:“小人这就交,这就交。”出门在外,破财消灾啊。
不料那黄脸税吏却道:“你抗税,扰乱钞关秩序,致使运河堵塞,罚银五两。”处罚就是要狠,以儆效尤,不然后面商船都这啰唆,那他们收税岂不是很累。
咸鸭蛋商人听,脸色腊白,两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想说话,但喉咙堵着说不出来。
黄脸税吏恶声恶气道:“看来他是决心抗税。”转身就要叫人将这高邮商人叉到钞关衙门去——
张原举手道:“等下,请问两位税差,他这香醋怎交税,为何竟要交八两六钱?”
。”瞅着张原没有拒绝意思,就伸过篙,将竹篮接过来。
咸鸭蛋商人见张原依然没有任何表示,叹口气,这回真准备检查交税。
钞关有横木拦河,船交过船税那横木就会两边翘起,让船过去,前头范文若、翁元升、张岱船出示举人入京会试公据,都很快就通过,张原示意阮大铖船工落后,让那高邮商人先过,他和黄尊素、阮大铖几人就立在船头看——
只见两个穿皂色盘领衫、腰系锡牌税吏跳上那高邮商人三橹船,问几句,又到底舱去看,片刻后就出来,说道:“税银八两六钱。”
“八两六钱!”咸鸭蛋商人叫起来:“这半船香醋总价不过六十两,却要收八两六钱钞关税,这让还怎做生意!”
两个税吏齐转头看向张原,见张原是个年少书生,穿着直裰,也不是方巾襕衫,既不是秀才,也不相信会有这年少举人,那叫嚷要抓高邮商人黄脸税吏向着张原冷笑:“关你何事,你们这船有没有夹带货物?”
阮大铖仆人阮正春叫起来:“看清楚点,这几位都是进京赶考举人老爷,交税,交什税!”桐城阮氏奴仆向骄横。
黄脸税吏朝阮大铖、黄尊素几个看看,说道:
两名税吏个黄脸,个黑脸,都是面无表情,黄脸税吏冷冷道:“少啰唣,赶紧缴税,莫阻后面船。”
咸鸭蛋商人大叫大嚷,不肯交,八两六钱,七税,这也太狠,他承受不起,而且他看到张原几个站在船头看着,指望张原出面为他说情——
两个税吏原本都是板着脸,副公事公办样子,先前下舱看货,这高邮商未给他们好处,这时还敢撒泼不肯缴税,下子就怒,黑脸税吏吼道:“只问你,交是不交,是不是要抗税?”
咸鸭蛋商人顿时软下来,说道:“当然要交,但八两六钱也太多,实交不起,两位差爷,能不能少收些?”
另个黄脸税吏冷笑,撇嘴道:“与这没眼色蠢货啰唣什,把船扣,叉到衙门去打顿就识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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