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房里商景兰轻轻“啊”声,张原心里暗笑:“祁虎子真是急不可耐啊,刚到京中坐未席暖,就来拜见岳父大人。”
张原走出房间,立在台基上,院中暮色沉沉,正厅檐前悬着两盏大灯笼,二道门内也点着两盏灯笼,两个头戴乌纱帽、身穿团领衫、系着素金腰带*员联袂走进来,后面跟着少年正是祁彪佳——
这两个乌纱帽*员年龄相仿,光影明暗,瞧不清相貌,张原也不知哪个是内兄商周祚,趋步下台阶,长揖道:“商大兄,弟张原有礼。”
右首那个年约四十开外、方脸蓄须*员赶紧上前执手道:“贤弟远途辛苦,平安到达就好。”引见道:“这位是会稽祁尔光先生——”
祁承爜拱手道:“会稽祁承爜,字尔光,犬子此番来京,多蒙张贤弟照顾,多谢,多谢。”
睡梦里也哼哼不舒服似。”
傅氏皱眉道:“怎又反复!”对张原道:“张公子稍坐,去看看。”说罢,匆匆出厅。
张原放心不下,跟在嫂子傅氏和婢女芳华后面来到左边那排台基高厢房,左起第二间就是小景徽房间,天色已经暗下来,房间里点灯,房间宽大,以屏风相隔,外间是两个婢女住,里面是小景徽卧房,个婢女轻手轻脚出来道:“太太,景徽小姐又睡着,要叫醒她吗?”
傅氏摆摆手,走到小景徽床前,伸手摸摸她额头,还有些低热,病还没痊愈呢,小景徽长长睫毛覆在眼睑上,湿湿,似是睡梦里头痛得流眼泪,半睡半醒中也知道是母亲手,嘴里喃喃道:“娘亲,小姑姑和张公子哥哥到没有?”
傅氏轻抚女儿娇嫩脸蛋,柔声道:“小徽乖,好好睡觉,睡觉,病好,你张公子——你姑父就到。”
张原长揖道:“祁先生客气,在下与令郎只是路同行而已,何谈照顾。”
跟在父亲身后祁彪佳听到父亲与张原称兄道弟,难免有些郁闷,他父亲祁承爜今年都五十二岁,就因为张原娶他岳父商周祚妹妹,让他矮辈,好在张原平时与他只平辈论交——
祁彪佳转头看两边厢房,见左边房间似有女孩儿露半边脸,再看时,就不见,心想莫非就是吾妻商景兰?
都还没有定婚,只是三年前口头那说,少
小景徽“噢”声,又问:“那小姑姑呢?”
傅氏轻呜她道:“别说话,快睡觉。”
小景徽侧身向里睡去。
景徽虽年幼,这也是闺房呢,张原不方便进去,只站在门外走廊上听着,听到景徽说话,没有大恙,略略放心,心想:“小徽声音没怎变,还和六、七岁时般娇憨。”
正这时,仆妇来报:“张姑爷,家老爷回来——还有兵部祁老爷和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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