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南皱眉道:“至公堂上,不得争执。”
弥封官周应秋自然知道这份考卷是谁,这时听魏广微与徐光启争执,心念电闪,向吴道南、刘楚先拱手道:“吴阁老、刘尚书,诸位考官都在此,不妨做个见证,现在就把这份墨卷拆封,看看是哪位神通广大考生,犯先帝庙讳还能被阅卷官荐到至公堂上来?”
周应秋这是想将堂上众官注意力从考卷转移到考生上来,他知道徐光启与张原有个共同老师焦竑,只要揪住这点,徐光启就有口难辩——
徐光启虽不敢十分确定这考卷是张原,但岂会上周应秋圈套,说道:“现在是论考卷,不是论考生,场屋从来没有未确定录取前就拆弥封规矩。”
魏广微冷笑道:“这些墨卷是按红号草榜从外帘调取来,难道不都是已经录取吗,没录取墨卷出现在这里,这又是什规矩?”
”
周应秋冷笑道:“哪科没有落第考生发疯闹事,何曾见落第考生闹事就要追查考官责任——徐大人只怕是另有居心吧。”
朝廷为存考官体面,阅卷过程中出现些小差错都不会追究,像有些考生拿到落卷,发现考官只点读他首艺前四行,考官如此不负责任,但考生除发牢骚,又能奈何呢——
徐光启道:“辈考官,奉皇帝之命为国取士,严谨公正是应有之义,这份考卷除首题违式,其余无论是四书题八股、春秋题八股,还是诏论策问,《春秋》房四百二十份考卷,无出其右者,吴阁老、刘院长也是为惜才计,这才将此卷留下,待查明无误再决定是取中还是黜落,这有何不可,周大人为何就要牵扯到另有居心上去,难道做事就不能有颗持中公正之心吗?”
周应秋冷笑道:“人人皆以为自己公正,那谁不公正!”
吴道南开口:“把这份考卷写入草榜是决定,有什责任来承担,现在就请周郎中、徐赞善和受卷官李郎中道去外帘调草卷来验看,如何?”
“徐赞善如此关心这份考卷,莫非知道这位考生是谁?”
说话是魏广微,魏广微与徐光启是同科进士,癸丑科会试二人同为春秋房阅卷官,因为徐光启从魏广微黜落考卷中选三份荐上去并且最终都取为进士,魏广微自感失颜面,从此衔恨,造谣说徐光启在天津卫侵占农田就是这个魏广微——
徐光启修养甚好,毫不动怒,指着弥封完整墨卷道:“这墨卷下官也是这时才看到,而且弥封未拆,下官如何能知道这考生姓名,莫非魏大人知道?”
魏广微细长眼睛眯起,森然问:“徐大人此话何意?”
徐光启淡淡道:“魏大人问识不识得这考生,说不识,然后反问魏大人句,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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