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从来没有死而复活人,所以死到底是怎回事没人说得清楚,就是先圣孔子,也不说怪力乱神之事,孔子只谈论他知道并坚信事,儒家学问是入世者、也就是活着人学问,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要们先好好活着,活都没活好,哪里还去考虑死呢。”
张原这样正统回答显然不能满足朱由校好奇心,朱由校道:“可是听有些宫人说人是有灵魂,死后就变成鬼,张先生你认为呢?”因为万历皇帝母亲慈圣皇太后崇信佛教,所以万历以来明宫中信佛之风大起,太监宫女大多数都信佛。
看来钟本华要和魏朝争风吃醋,不知会不会打起来?
张原笑笑,进文华门,来到后殿主敬殿,钟本华与另个太监韩本用已经在殿上,稍等会,就见客印月、魏朝、魏进忠三人陪着青衣圆帽皇长孙朱由校来,朱由校向张原行礼,张原还礼,师生二人分头坐下,客印月并未离去,而是与伴读高起潜道跪坐在皇长孙左右陪伴,以前客印月只是中途送点心来,这回却陪着来读书,想必是考虑到朱由校需要她,钟本华、韩本用、魏朝、魏进忠这四个太监侍立边——
张原凝目看着皇长孙朱由校,朱由校原本下巴就尖,这些天又瘦些,看着更像锥子脸,脸色还有些发青,朱由校体质不佳啊,这让张原颇为担心,他就指望小木匠安安稳稳继承皇位后才有他用武之地呢,说道:“殿下还要保重贵体才好。”
缺少父爱朱由校顿时眼泪就流下来,叫声:“张先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张原站起身道:“今日先不读书,陪殿下说说话。”示意朱由校跟着他走到大殿右边菱花槅扇长窗前,上午阳光照过来,明朗舒适,窗外有几株野秋葵,淡黄色花在秋阳下轻轻摇曳,高墙深殿,寂静无声。
张原侧头看着朱由校,宽慰道:“殿下手足情深,感逝伤怀,但也不要过于哀痛,自己保重身体最要紧,人各有寿夭,这是没法挽回事。”
朱由校默不作声,好半晌忽然问道:“张先生,像三弟这样死,会是去哪里呢?”
这是切哲学起源,多少人想问却永不知道答案问题啊,张原没急着回答,却问:“殿下自己是怎想?”
朱由校摇头道:“不知道死是怎回事,看到三弟他动不动,叫也叫不应,非常害怕。”说到“害怕”两个字,便回头叫声:“嬷嬷——”
客印月便快步走过来,拉着朱由校手,柔声道:“哥儿别怕,嬷嬷在这里呢。”眼波流动,瞟张原眼,“请张先生好好和哥儿说说,哥儿问,答不好,小妇人让哥儿来问张先生,张先生是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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