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午餐,郭淐宣布今日提前散衙,往年惯例如此,每逢没有假期节日京官们在衙门待半天就可以自由活动,这还是很人性化。
张原请文震孟、钱士升先到会同馆与张岱、祁彪佳等人会合,他雇辆马车,先把东宫送来节礼带到李阁老胡同,再让来福乘车把节礼带回东四牌楼,他今日不回去过中秋节,前日就约好要与在京翰社诸友起聚会赏月。
将四合院门锁上,张原带着武陵、汪大锤来到会同馆,就见文震孟、钱士升、张岱、祁彪佳、倪元璐、阮大铖、洪承畴都已经在这里,钱士升本不是翰社成员,但与张原、文震孟同在翰林院接触时日久,对张、文二人
为方阁老对有点意见。”
到翰林院门前,张原下车,商周祚自去都察院,汪大锤和武陵去李阁老胡同找来福,来福在那边监督工匠整修四合院,商澹然下月就要来京。
张原进翰林院才记起庶吉士们今日休沐,明代*员休假制度规定,只有元旦、元宵、冬至才放假,平时是十日休,而庶吉士却是五日休,待遇比其他京官还好,张原先仔细看昨日邸报上沈榷诸人奏章,便去见侍读学士郭淐,将自己奏章呈给郭淐阅览,请求郭淐支持。
郭淐看罢奏章,劝道:“张修撰,皇长孙赞你讲课讲得好,你更要专心做好日讲官,尽心教导皇长孙,不要过多参与各种争论。”
张原道:“郭学士,下官不辩不行啊,下官提出冰河说就得益于泰西学人研究成果,驱逐泰西传教士,那下步就是对付下官,郭学士主持翰林院,应为下官主持公道才好。”
郭淐道:“罢,也不劝你,若内阁、礼部同意你与人辩论,也不会反对。”
郭淐就是这德性,不表态、不作为,和万历皇帝对待朝政方式差不多,其实都是无能表现,张原也没指望郭学士会鼎力支持他,只是知会声而已,毕竟郭淐是翰林院掌印堂官,这是应有尊重。
在翰林院用午餐时,东宫太监韩本用带几个内侍来给郭淐、张原这两位东宫讲官送节礼,有银币、笔墨、宫饼、瓜果等等,郭淐是皇太子讲官,节礼比张原要丰厚些。
周延儒自前日起“病愈”回翰林院坐堂,这时看到东宫给张原送节礼,心里羞愤可想而知,他虽然托病辞去东宫讲官之职想保全颜面,但回到翰林院后,就觉同僚们看他眼神有异、有些人说话也含讥带刺,周延儒当然是认为张原把他大失颜面事都说出去,恨张原入骨——
其实张原并没有说什,是周延儒自己疑神疑鬼,不过张原如今已不在乎周延儒对他是何态度,周延儒不再是他竞争对手,在可以预见将来,周延儒将把翰林院板凳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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