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不过‘引之使出’而已,并不是拿种学问来,按入学生脑筋内。如果学问是教师给与学生,则是等于此桶水倾入彼桶,只有越倾越少,学生只有不如先生。而学生每每有胜过先生者,即是由于学问是各人脑中固有原故。脑如个囊,中贮许多物,教师把囊口打开,学生自己伸手去取就是。”他这种演说,恰与宗吾二字冥合,于印象很深,觉得这种说法,比朱子所说“学之为言效也”精深得多。后来学英文,把字根查,果然不错。池永先生这个演说,于发明厚黑学有很大影响。近来读报章,看见日本二字就刺眼,凡是日本人名字,都觉得讨厌,独有池永先生,始终是敬佩。他那种和蔼可亲样子,至今还常在脑中。
在学堂时,把教习口授写在个副本上,书面大书“固囊”二字。许多同学不解,问是何意义?说:并无意义,是随便写。这固囊二字,自己不说明,恐怕后来考古家,考过百年,也考不出来。”固囊者,脑是个囊,副本上所写,皆囊中固有之物也。”题此二字,聊当座右铭。
池永先生教理化数学,开始即讲水素酸素,就用“引而出之”法子,在脑中搜索,走路吃饭睡觉都在想,看还可以引出点新鲜东西否。以后凡遇他先生所讲,都这样工作。哪知此种工作,真是等于王阳明之格竹子,干许久许久,毫无所得。于是废然思返,长叹声道:“今生已过也,再结后生缘。”从前被八股缚束久,听见废举,兴学堂,欢喜极,把家中所有四书五经,与夫诗文集等等,火而焚之。及在堂内住许久,大失所望。有次,星期日,在成都学道街买部《庄子》。雷民心见诧异道:“你买这些东西来做什?”说:“雷民心,科学这门东西,你今生还有希望吗?”他是茫茫大海,就是自己心中想出许多道理,也莫得器械来试验,还不是等于空想罢。在学堂中,充其量,不过在书本上得点人云亦云智识,有何益处?只好等儿子儿孙再来研究,你今生算。因此打算仍在中国古书上寻条路来走。”他听这话,也同声叹息。
在高等学堂时候,许多同乡同学朋友都加入同盟会。有个朋友曾对说:“将来们起事,定要派你带支兵。”听非常高兴,心想古来当英雄豪杰,必定有个秘诀,因把历史上事汇集拢来,用归纳法搜求他秘诀。经过许久,茫无所得。宣统二年,当富顺中学堂监督(其时校长名曰监督)。有夜,睡在监督室中,偶然想到曹操、刘备、孙权几个人,不禁捶床而起曰:“得之矣!得之矣!古之所谓英雄豪杰者,不外面厚心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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