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贫学儒”,这个贫不单是指生活贫穷,而是代表寒门庶族和下层士人,他们只能学儒,学玄没用,谋不到清贵显职,挤不进高门士族圈子,当然,除非你是何晏、王弼那样玄学大师,妙辩无碍能让那些高傲士族折服,那就另当话说,只是即使你有王弼那样高才,奈何根本没有供你展示舞台!
丁幼微没对陈操之说这些,她以为陈操之还不懂,但好学深思总是要鼓励,当即耐心地为小郎解决疑难,然而越对答丁幼微
丁幼微见陈操之摇头,以为小郎取笑她吹得不好,蓦然记起事,心中恸,眼泪差点落下来,低声道:“庆之殁后,再未碰过乐器,不意今日——”
陈操之赶紧劝慰道:“嫂子,不必太拘泥于世俗礼节,兄长在天之灵也是希望看到嫂子和宗之、润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嫂子莫要自苦,若喜欢这竖笛,就把它送给嫂子。”
丁幼微背过身,不让两个孩儿看到她落泪,拭干泪才回身微笑道:“操之真是长大,竟知道这样说话,再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童子——这笛嫂子可不能要,也不知是哪个高士送给你,以后说不定还会再遇见,你要好好珍惜,这是支绝好竖笛。”
阿秀来报,来福父子在院外等候,要向少主母问安。
丁幼微便带着宗之和润儿,还有陈操之起来到前楼小厅,来福、来德跪下向丁幼微磕头,丁幼微让陈操之将来福扶起,温言问讯,即命赏缗五铢钱、匹绢。
来福谢过少主母赏,因为这是丁氏内院,不敢久留,别墅管事还在外面等着呢,便领着儿子来德拜辞少主母退出,在楼前天井里对陈操之道:“来福这就要去县城招雇佃户,小郎君要不要起去看看?”
陈操之道:“今日不去,明日再去,你先去多看几家,打听打听,不必急着定下来,若不慎雇到泼赖佃客反惹麻烦,明日要到先父旧友冯梦熊冯叔父府上拜访,你随去。”
来福应声,带着来德出去。
用罢早餐,陈操之在书房里向嫂子请教王弼《论语释疑》里“道”和“无”关系问题?
丁幼微又惊又喜,十五岁就能读通儒家经典《论语》已经很不容易,而援儒入玄更是大多数儒生辈子都做不到事,庆之当年也是与她成亲后才开始读王弼《论语释疑》和《老子注》,而对更为艰深玄奥《周易注》则无暇研读,因为县署公务太繁忙,庶族寒门不是不能做官,而是做都是下品小官,时称“浊吏”,案牍劳形,每日忙得晕头转向哪有时间学习那些高妙玄理,而高门士族,就算同样是下品*员,那也是太子洗马、舍人、诸府参军这些清贵闲职,基本不干实务,可以学这学那,风雅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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