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微光很快扩大成盏灯笼模样,来福双手围成喇叭状高声唤道:“是操之小郎君吗?”
灯笼那边即应道:“是,小郎君回来。”是来震声音。
两边人很快走到起,来福还没来及说话,就见陈操身边那个挑灯笼魁梧大汉将手中长柄灯笼往他手里塞,转身大步就走,眨眼消失在黑暗里。
来福莫名其妙,好在小郎君和来震、来德都在,也就不在意,挑着灯笼往回走,灯笼只照陈操之身前。
陈操之不安道:“来福,是娘让你来接吧,在葛仙翁那里呆得太晚,让娘挂心!”又凝目细看来福带来两个人,展颜道:“来福把他二人接来——哦,荆奴、冉盛,很好,你二人以后就在陈家坞住下,日后要走,说声便是,备盘缠相送。”
来福从钱唐县城赶回陈家坞时,天色已暮,两户佃客拖儿带女共七口人已在九曜山北麓农舍安置好,另有老少跟着来福进坞堡,老独臂,脸部伤疤纵横,少年约十二、三岁,却高大如成年男子。
来福心情很沉重,但操之小郎君交待事他都件件办妥,绝不懈怠。
陈母李氏正带着宗之和润儿倚着三楼栏杆朝北眺望,盼着陈操之归来,等好久都没见人影,日已西下,倦鸟归林,眼睛都看酸,但总想着也许下刻,小冠葛衫操之就会从那排柳林后转出,朝坞堡大步走来,所以就等又等,却看到来福带着两个面生人回来,下楼去问知究竟,便道:“也好,就留下吧。”问那独臂老者姓名,说是叫荆奴,那少年才十二岁,名叫冉盛。
来福没看到陈操之,便问陈母李氏,陈母李氏蹙眉道:“跟着个皂袍道人去宝石山,到现在还没回来,真让老妇担心。”
来福有事急着要向陈操之说,顾不得日奔波疲劳,说道:“主母放心,来福这就去接小郎君,说不定很快就遇上。”
“咦!”少年冉盛记得那日西集上陈操之,奇道:“你,你,小郎君如何说二人要走?既如此,为何收留
少年冉盛在陈家坞只认得来福,便说也要跟去,独臂老头荆奴似乎唯冉盛马首是瞻,冉盛要跟去,他自然也要跟去。
来福便去厨下取三竹筒水,十来个麦饼,与冉盛、荆奴三人路吃着往宝石山而去。
往北走出五、六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五月初七夜,上弦月还没有出来,星星又被云翳遮蔽,望出去都是黑朦朦,只勉强可辨别脚下道路。
来福正后悔没有带灯笼来,就听少年冉盛道:“来福叔,那边有人来。”
来福定睛细看,隐约见远处有点微光缓缓移动,好似荧火般,若不是仔细看还真辨不出来,赞道:“还是少年人眼睛好使。”加快脚步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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