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空依旧黑沉沉,雨势非但没有停住之意,反而下得跟瓢泼般。
两人虽然藏身树上,雨水难以淋到,但冷风吹,浑身直打寒战,那种凉嗖嗖滋味,却也不大好受。
吴过伸手接住,道:“这鬼天气,真是要命。若是那凶手,今晚就躲在被窝里不出来。”说完喝口酒,又将酒壶扔回给他。
司马恨边喝酒边道:“不来最好,不过他若真要来,咱也不惧他。”
笑笑,又将酒壶扔过来。
吴过喝大口,烈酒下肚,酒意上涌,全身都暖和起来,忽地豪气顿生,大笑道:“看那家伙最好还是来趟,否则咱们这夜冻便算白挨。”
司马恨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那倒也是。”笑声未止,忽地想起自己是暗哨,这出声,若真有人上山想对大人不利,自己藏身之所只怕早就让人给发现。
去,这才摆起祭品,点燃香烛,跪地祭拜。
司马恨和吴过隐身大松树虽距庙门有三十余丈,但透过窗户上烛光照影,却也能将梅若风在屋内情形看个大概。
两人面注意着窗前烛影,面眼观六路,留神戒备,半点也不敢大意。
只见梅若风祭奠完毕之后,又绕着父亲棺木走圈,站立片刻,这才缓缓坐下,坐在棺前,只手还在轻抚棺盖,似乎是想揭开棺盖和父亲对话般。
烛光投影,将他身影清淅地映在窗户上。
想及此,立即住口不言,面留心观察,用心戒备,面与吴过喝着闷酒。
只镔铁酒壶在两人之间传来传去,不知不觉间,已然见底。
吴过酒瘾未止,正想问他还有没有,忽地听见山下城中隐隐传来“笃、笃、当当当”几声响,却已是三更天时。
司马恨面色肃,压低声音道:“子时已到,多加小心,可别让凶手钻空子。”
吴过闻言,心中凛,急忙抬头向庙内望去,只见梅大人坐姿仍然映在窗前,烛光摇曳,人影轻晃,并无异样,这才放心。抬首望天,只盼老天爷快些住雨,快些天亮,自己也好早点交差。
那身影动不动,坐得极是端正。看来他就是要这样端坐灵前,陪伴他父亲亡灵宿。
梅老爷子过世已近十年,他却还保留着这份孝心,已是难得至极。
庙外,雷电交加,风雨正急。闪电过后,四野黑压压片,只有那雨打树叶哗啦声,窸窸窣窣地响得人心里发慌。
司马恨坐在树上,回头向山下望,只见山脚下有几只灯笼在来回移动,正是自己派出把守路口岗哨,若有变故,山下便会立即示警。
他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只镔铁酒壶,揭开喝口,又将酒壶扔给吴过,咂咂嘴巴道:“好大风,喝口酒暖暖身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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