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好来得及,”埃里克森说,“明天就太迟了。等到那时候,最后一艘飞船都已经离开了火星。”
“希望没有什么会妨碍我们,”玛拉说,“完成这项任务后,我想回家。”
半小时过去了,随着他们逐渐走近城市,石墙看起来愈发高耸,最后仿佛遮住了整个天空。巨大的石墙,历史悠久的巨石经历了几百年风吹日晒。一队火星士兵站在入口处,石墙上凿开的入口是进入城市的唯一一扇门。每个人过去时都会被士兵搜查,摸索衣服里面,翻看行李。
埃里克森紧张起来。人群已经放慢速度,几乎停了下来。“很快就轮到我们了。”他低声说,“准备好。”
“但愿不会有长官出现,”杰说,“只有士兵倒还没那么糟。”
双乳间挂着一串石珠,象征着未来的婚姻幸福美好。
“很好。”埃里克森说。他自己穿着一件火星牧师的灰色长袍,脏兮兮的长袍仿佛穿了一辈子,连死后都要陪葬。“我想我们能混过守卫处,现在路上人很多。”
他们继续往前走,坚硬的沙石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地平线上可以看到很多正在移动的小点,另一些前往城市的人,农民和商人,把他们的农作物和商品带到市场上去。
“看那辆车!”玛拉大声说。
他们走近一条狭窄的小路,沙地上有两道车辙。一只火星呼法正在拉车,汗水湿透全身,舌头垂了下来。车上高高堆起一捆捆布匹,粗糙的手染乡下土布。一个弯腰驼背的农民驱赶呼法前进。
玛拉凝视着石墙和另一边的塔楼。他们脚下的地面不断颤抖、振动、摇晃。她能看到塔楼中伸出火舌,火焰来自城市里地下深处的工厂和熔炉。烟尘颗粒使空气变得沉闷污浊。玛拉捂住嘴咳嗽起来。
“他们来了。”埃里克森轻声说
“还有那边。”她面带微笑,指了指。
车后跟着一群商人,把脸藏在沙子面具后,身穿长袍,骑着一种小动物。每只动物都驮着个用绳子仔细绑住的包裹。这群商人身后,跟着一群步伐沉重的农民,长长的队列仿佛无穷无尽,有些人驾车或骑着动物,但大多数只是步行。
玛拉、杰和埃里克森也加入排队的人群,隐身于那群商人后面。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根本没有人抬头看一眼或者做出任何表示。人群继续前进。杰和玛拉没有互相交谈。他们走在埃里克森后面一点,埃里克森的步子带有一种庄严的意味,举止仪态体现出他的地位。
他一度放慢速度,指向头顶的天空。“你看。”他用火星山区方言低声说,“看到了吗?”
两个黑点懒洋洋地盘旋。那是火星巡逻艇,军队正在监视任何异常活动的迹象。火星与地球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几乎在任何一天、任何一刻,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