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捂住头说:“不!不,不要啊!研究中心在五千米外,假如爆炸对我们造成如此严重的影响——”
“我明白,明白!”她再次按住通话键说,“第一梯队成员,我需要你们的位置。向我报告。”
“姚报告,”对讲机里响起第一个
“格雷斯?!你还好吧?!”是斯特拉特的声音,她的活动房就在我的旁边。
“没事!”我说,“到底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她说,“等下。”
很快我看见晃动的手电,她穿着浴袍和靴子来到我这里,同时已经在对讲机上讲话。“我是斯特拉特,怎么回事?[37]”她问。
“研究中心爆炸了。[38]”对讲机里这样回答。
问题。十四号泵只是三级系统的一部分,效率仍保持在95%。不过没理由不管不顾,我们还有83千克发射质量可以使用,我做好记录,要把备用食物泥浆泵加入其中,它只有250克,宇航员们可以在离开轨道前安装好。
我把文件放在一旁,看见窗外短暂的闪光。大概是吉普车行驶在通往临时住所的土路上,时不时地就会有车灯照在我的窗户上,我忽略了它。
下一份要处理的文件讲的都是潜在的压舱物问题。万福玛利亚号根据需要往飞船各处输送噬星体,重心保持在自身的纵轴上。不过我们还是想尽可能保持平衡,欧洲宇航局团队重新安放了储藏间的许多备品袋,让重量分配变得更加均衡——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碎了窗户,房间也随之摇晃。冲击波把我彻底从椅子上撞飞,玻璃碎片割伤了我的脸。
然后是一片寂静。
“研究中心爆炸了。”她说。
拜科努尔是一座发射场,但他们确实有几栋研究大楼,不是实验室,更像是教室。发射前,宇航员一般会在拜科努尔度过一个星期,一边学习一边做准备,直到发射那一天。
“噢,上帝,”我说,“谁在那里?谁在那里?!”
斯特拉特从浴袍口袋拽出一叠文件。“等下,等下……”她翻阅文件,看一张扔一张。我一眼就看出文件的内容,一年来我每天都在看。时间表,记录了每时每刻每个人在哪里干什么。
她找到需要的那一页时停止了翻阅,倒吸一口气说:“杜波依斯和夏皮罗,他们计划在那里做几项噬星体实验。”
紧接着远处响起警报声。
我先是跪在地上,接着站起来,让嘴巴开合了几次来减小耳膜的压力。
我跌跌撞撞地去开门,先是注意到门口原来的三级小台阶已经在几英尺之外,随即看见在台阶和房门之间翻起的泥土,立刻明白了。
台阶被深埋在泥土中,用四乘四的像栅栏似的东西固定在地上,但我的活动房没有这种支撑设计。
整个房子发生了移位,台阶还保持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