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点哑,听起来气弱游丝。瑟薇尔心头酸,她还记得这只云雀初见样子,灵活矫健,无所不能,无惧君王和万千精骑,她转过头勉强笑。“你要快点好起来,男人算什,到处都有。”
刚出口,瑟薇尔又打个寒噤,那个男人真会放过她?即使已经被赐婚,那人依然毫无顾忌,将切控在掌中,根本不容旁人染指。
轰隆声惊雷炸响,砸下几个雨点,院内树影摇动。
左/倾怀瞧眼天色,抬手将窗扉扣上,“这个时节怎还有雷,也是奇。”
晴衣本觉得心里闷,倒是希望风吹吹才好,“也不知大哥现在做什,他再过几个月就要娶妻,怎觉得他点也不欢喜。”
针炙过几处要穴,“药稍后送过来,按方子煎给她服,敢弄花样,你会懂什叫生不如死。”
无边惧意慑住她,瑟薇尔抑不住发抖,左卿辞不再理会,他视线望着榻上人。
沉睡胡姬异常憔悴,睫下有两抹乌青,有种奄奄息颓靡,芙蓉膏带来短暂放松,她睡得很安静,细颈半斜,锁骨分明,显得单薄而孤弱。
看不清长眸是什神色,左卿辞停刻,起身离去。
屋内恢复寂静,瑟薇尔蓦瘫软,浑身冷汗涌出来。
左/倾怀任羽林卫,事情异常繁杂,近半年忙得脚不沾地,夜里沾床即睡。习惯却觉得这样日子极好,不必再听安华公主训辞,也不必在面对左侯时愧疚难当。
眼看左卿辞即将与沈国公府联姻,袭爵之路更稳,左/倾怀也知自己逆安华公主之意,前途已然无望,心境反而天比天坦荡,觉得终身做个羽林卫也无不可。因在宫中值宿无法擅离,他对整件事来龙去脉不甚解,只知赐婚事似乎是沈国公府所求,“沈小姐要是真有你说那样好,大哥怎会不满意。”
左晴衣说不出来,隐约终是不安,恹恹叹口气,“二哥还是说说威宁侯是怎回事,怎就出意外。”
随着伤势逐渐好转,苏云落飘在深渊意识也点点回到躯体。
仿佛有些细微变化,比如安抚灵魂甜香消失,乌黑汤药开始有效,寝前碗总是能让她睡得很沉;又或是瑟薇尔改过去有意无意刺激,绝口不提左卿辞。
心口绞痛止息,然而苏云落还是在消瘦,喉间仿佛哽什,让她很难咽下食物。
瑟薇尔目光越来越忧心,从侍女手中端过琉璃碗,叉起块蜜瓜喂给她,她尽量张开口,刚咬下就忍不住,吐在旁银盆里,虚弱身体摇晃下。她能硬撑着灌下去,只有药和点粥。
金发美人叹口气,正要去取药盏,身后传来句低语,“瑟薇尔,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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