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点头,“英台明白。谢饵夫人收留。”
“别叫夫人,跟千岁他们样,叫铒三娘呗。”她嫩如春葱手指慢吞吞地从字里行间滑过,又把书拿远点,边看边摇头,“
多亏有他跟碗千岁推荐保证,加上她把身上所有财物都交出来,那个孤傲清高又怪脾气饵夫人才同意她留在空山书院,但没让她跟其他学生起住,而是让她独自住到书院西边琴房里。
那天,她站在饵夫人面前,由得她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很久,然后冷冷说:“去琴房睡,洗澡什,有个旧浴桶,等会儿你搬去琴房隔间。”
她分明是把自己最大不便给解决。
“饵夫人,这样……好?”她忐忑地问。
“你要跟那帮臭小子同睡同浴,自然也没有意见。”饵夫人目不斜视地看她书。
你照看。”
乳娘什也没说,拍拍她手,拄着拐杖离开。
直走回内院房中,她颤巍巍地转到屏风后,看着那张床,双手合十,虔诚祈求道:“诸天神佛呀,求你们,保佑家小姐早些醒来吧!”
说罢,两行老泪潸然而下。
床-上,空空如也,哪里又有什少爷。
“不不,谢谢您安排。”她差点跳起来,可转念想,心头不禁“咯噔”下,“饵夫人,莫非您……”
她-撩-开缕垂到身前黑发,唇角扬:“空山书院是,这里每个学生,当然如指掌。”她抬起双丹凤眼,意味深长地瞟祝英台眼。
这女-人,原来老早便识破她是女儿身。
祝英台红脸,手足无措。
“不必如此尴尬,书院跟别家不同,不拘小节。只要你莫给添麻烦,切好说。”饵夫人继续看书,“还有,正缺个打理杂事丫环,你若无异议,便把这工作也担起来吧。”
5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束,其人如玉。”
朗朗书声从课堂里传出,空山书院学子们,高矮胖瘦,济济堂,穿着统白色长袍,抱着书本,在老师带领下摇头晃脑。窗外,阳光惹眼,鸟语花香,春天气味从门窗渗出来,惹出发那些窝在最末排打盹懒东西,被老师揪着耳朵扔到角落里罚站。
祝英台抱着书,撑着下巴,有句没句地跟着念,眼睛却时不时地朝前瞟——梁山伯就坐在他前头。他直是这样,永远挺直着背脊,读书写字都十分认真,点不像四周那些家伙,心不在焉,含胸驼背,个个像晒干虾米。
来空山书院读书已经七天,她常常看他背影看得入神。同样白色衣裳,普普通通,穿在别人身上跟他身上,原来大不相同。只不过个白色背影,看得入神,竟像朵优美云,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去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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