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衙门里名额可是稀缺资源,谁家有幸占坑,那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孙不传侄,把它当家业饭碗代代传下去,例如李父将衙役位置传给李佑这样。所以曹老财主家银子再多,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位置,他可没有本事去吏部买个名额回来,要期盼着哪个吏员立刻全家死绝灭门把位置腾出来也不现实。
现在机会
原来今夜同在这王老鸨家,曹老爷招待来自府城织造局贵客,点楼心月陪客。方才王老鸨多嘴将李佑问起楼心月事情对曹老爷说,听到李巡检也在此处,曹老爷在结束宴请后匆匆过来拜访。
李佑叫张三放人进来,只见遍体绸缎曹老爷进小厅,口称鲁莽,对李佑个长揖,礼节甚恭。叫李巡检很意外,他这态度有些过于谦卑,要知道,该财主手下雇工数百,在虚江县是名列前茅有钱人,放在府城里也是大户。崔先生也很震惊,小小个巡检在县里就这般威风?
李佑很快就明白,这必然是有所求,起身还礼道:“老员外不须多礼。”又给介绍说:“此是钦差御史随员崔先生。”
曹老爷看看便认出来,心里暗道,这不是住南门有名穷措大崔秀才?也拱个手见礼,而后对李佑道:“不想今日偶然相遇,容老朽新开席,请李大人赏光。”
李佑想今天和崔经谈完,便挥手叫人来带崔经去找红意姑娘,他留下对曹老爷道:“今夜已是酒足饭饱,不必再破费,老员外有事但讲。”
曹老爷又请喝茶,盛情之下李佑推辞不过(有钱人请你办事傻子才推辞),出去寻间安静茶室,把随从都打发出去,两人对坐饮茶。
李巡检以为曹大财主找他是因为生丝、绸缎买卖事情,孰料曹老爷绝口不提这些,直接为着李巡检“遗产”来。
话说曹老爷身为个有钱人,在县衙那也很是有几个交好用得上吏员衙役。然而八月初却被官府给摆道,兼并小机户图谋落空不说,还白费两三千两银子,只弄回个令人哭笑不得大善人名号。
于是他便深刻认识到个道理,衙门里只靠银子收买人心,小事能帮,但关键时刻太容易掉链子,必须要有个真正自家人才是可靠,有个在本地县衙做吏员,比去外地做官更实用,只要进衙门,用钱还怕砸不出个吏员首领典史?
但曹老爷愿望不是那容易达成。或许有人奇怪,这年头有钱买不到进士捞个正经官做,个小吏还买不到?事实上,每个县有多少吏员多少衙役,那不是随便定,天下千多个县和数百个州府吏员衙役数目都是由吏部规定好并明文公示,每个衙门正牌吏员衙役都要在吏部备案,不然即使你在县衙混饭吃也只能是白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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